戍回身对跟进来的这一帮子人命令道:“你们都出去吧!”
假母回身挥挥手,遣散了侍童,又从袖口里把南宫戍赏的匕首塞在那小郎君手里,吩咐道:“这是客人赏的,好好伺候着!”
说完,又拉着还愣在屋里的小连,说道:“这位小哥,你家郎君有人伺候了,您就请外间歇息吧。”
南宫戍也示意让他出去,小连无奈,又嘱咐一句:“郎君要有什么吩咐,就叫我,我就在外间”
就这么,门就被假母带上了。
那少年双手捧着匕首,待人走了,才对南宫戍再次深揖一礼,却不再呈那扭捏娇态,又小心问道:“殿下,不知您突然造访有什么吩咐?”
“我要出去一趟,你这有准备吗?”
“有,您稍候。”
少年从床铺下的暗格里拿出一套夜行衣,利落地帮南宫戍换上。
南宫戍满意的一笑,问道:“桃夭还没跟我交代过你的名字,你叫什么?”
“我叫雀儿。”
南宫戍拍拍他的肩,对他说:“雀儿,今天我突然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少年脸上一红,忙道:“桃夭先生早有交代,这都是小奴分内的事,您早去早回,路上小心些。”
他再抬眼去看时,人已经出了后窗,身影很快就隐没在灯火之外的暗夜里了。
穿街过巷,南宫戍心里有些乱
他很清楚报恩寺的美人并不简单,他不该再去的。
可是这一天,他就是心神不宁,脑子里总盘旋着这个压不住的念头,此一行越是不顺,越是让他决心去看看。
从城南到城西郊外,他脚程很少这么快。
落到报恩寺别院的房顶上时,南宫戍听得房中阵阵淫靡声响。
他心中忽地一沉:原来这里也如王府那般光景,都是胡乱厮混的
苦笑一声,便打算回城
起身站了半晌,仍是不甘。
终还是忍不住,揭开瓦片一角
一阵薄烟冲出来,南宫戍猛地向后一闪,躲了开,心中只道不好!
连忙闭住气,眯起眼睛向下一看,见顾宛之正与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子缠在一处,行云雨之事
顾宛之满面潮红,口唇干皮爆裂,眼中空洞无物,哪里像是沉迷于此?
而那小子更是满面淫邪狠毒,绝不是善类!
南宫戍霎时怒火上冲,一掌拍碎了屋上瓦片,以碎瓦朝下激射而去!
那瓦片虽钝,却灌入了内劲,“嗖”的一下,不偏不倚,正中那恶奴头顶百会穴
碎片没进了那恶奴的头脑,那恶奴连呼都没有再呼出一声,刹那脑浆迸裂,身死当场!
他正沉浸于淫欲不能自拔,直到脑浆流出,身下还硬着,双目圆睁,带着一丝狞笑
顾宛之本是被那人裹挟着,这一下没了支撑,也瘫倒在一旁。
南宫戍闭住气,冲进了屋里,抱到顾宛之的时候,便察觉他浑身滚烫,发着高热!
顾宛之靠在他怀里,神志不清,迷迷糊糊叫着:“大王”看到南宫戍的脸,眼中一闪,道了一声,“是你”就晕了过去。
本来南宫戍已料到他是郑王的人,可得到这个确认,他心里还是沉了一下。
看着面色惨白的顾宛之,他没有心思细想这些,抱起人冲了出去,离开满是淫香的屋子,把顾宛之放在院中坐床之上,匆忙搭上了脉
号到脉的时候南宫戍先是怀疑自己,而后又觉得荒唐,反复确认,直坐倒在地上——这是落胎血崩的脉象,原来顾宛之竟怀有身孕!
顾宛之的气息越来越弱,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南宫戍闻到一股血腥气,看见顾宛之的身下渗出了血迹
他忙封住顾宛之身上几处止血的穴道,抱起人来,飞身朝着城中而去。
一路上,南宫戍要避免过分颠簸,又得小心不能被巡城的兵士发觉,落在名医蒋成的院子里,他已经满头大汗,衣衫、头巾都浸透了。顾宛之的血也渗透衣衫,已然神智不清,脸色灰扑扑的没有一丝血气。
房门被踹开时,蒋成正在研习脉案,看着魏王怀中抱着一个身着血衣的病人,他吓了一跳。
南宫戍道:“蒋医师,快救人!”
蒋成回过神,定睛看见是他,连忙起身行礼。
南宫戍喊道:“没时间了,先救人要紧!”
蒋成也看出他怀中人的景况,忙将南宫戍引到床边,南宫戍放下顾宛之,由他看诊。
一把脉蒋成吃了一惊,回头看南宫戍,南宫戍看他如此,只道:“连你也是这般神情,看来这脉我并没有把错”
叹了口气,蒋成道:“这,这郎、娘、这郎君真是个奇人”
边说着边打开随身针包,以银针在几处止血的穴位上下了针,下完针又起身去药柜翻找起来。
南宫戍跟过去,问道:“这人能不能救?”
蒋成一边配药一边道:“他腹中的胎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