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拨着这弹琴人散落的长发,滑过脖颈,暗色的衣领微微颤动,露出里面半透的素白衫子,颈间肌肤几乎和那衣衫融为一色。
他的睫毛微微翕动着,每一次柔缓的吐息,都散发出特别的暖意。
南宫戍不是没见过美人,那些浓妆艳抹的美娇娘也罢,那些青葱豆蔻的翩翩少年也罢,与眼前这个人都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堂堂魏王,有什么样的美人什么样的风月是他没见识过的呢?可眼前这位神秘莫测的人物,就偏偏牵动了他的心肠。
也许是夜凉的缘故,顾宛之忽然打了个寒战。南宫戍慌张抱他起来,进了屋子。把人轻轻放在床上,才借着月光仔细端详:
以这样的气韵,就这样孤身一人寥落在此?
听那词曲中的腔调,似有着什么说不清道不尽之意
恰在这时,床上的人醒了。
二人四目相对,刹那间同时问道:“你是谁?”
而那床上人又追了一句:“你做了什么,我为什么不能动?”
南宫戍答:“我点了你的穴道。”
“你要做什么?”语气里满是防备。
“我只是想来看看,是谁能弹得出这样美的曲调,想不到曲美人更美。以前读遇仙赋只道是胡诌杜撰的,说什么延颈秀项,皓质呈露;什么芳泽无加,铅华不御。遇到你才知道,这西丘还真藏着这样一个美人呐!美人,你叫什么名字?”南宫戍调笑着。
床上人蹙了蹙眉,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冷道:“你这人胡说八道些什么!这样闯来好不唐突,君子当口无戏谑之言,言必有防;身无戏谑之行,行必有检。如今你将我束在这里,竟然企望我答你所问?”
“有匪君子善戏谑兮。”南宫戍又欺进一分,悠然道,“顾郎,你空有一副绝世容色,怎说得这些煞风景的言语?实在好没意思。”
“你你怎么知道我”
“知道你姓顾?”南宫戍笑着接道,“这又有何难,听外院的仆人议论什么顾郎君,便可猜到一二了。顾氏也是望族,不知如今朝中户部顾尚书,和你怎么称呼?”他不经意地问着。
床上人眼神一动,又黯然道:“何敢高攀姑苏顾氏高门,我不过是安东顾氏余脉而已,孑然一身,苟延残喘罢了”说罢,看那少年如何应对。
“原来如此啊,”南宫戍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笑着道,“没想到安东顾氏还有人在,我只道这一脉在前朝已经凋零殆尽了。不知你的名字又是什么?”
这顾郎冷着脸道:“本来知音难觅,你寻音而来未尝不是雅事,可造次至此,也太过分了些。我的名字本没什么可隐瞒,只不过我不想说。”
“你不说,我就亲你了”南宫戍笑得一脸无赖,说着就俯身过去。
那顾郎都已经看见他的中衣领子了,直喊道:“你,你再这样我喊人了!”
“哎呀,你才想到要喊人呀,喊人来看我亲你么?”南宫戍威胁道,“还不说你叫什么!”
“我”顾郎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叫顾宛之。”
南宫戍赞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好名字,正配你。”
“不是女部的婉,屈草自覆,是宛城的宛。”顾宛之皱着眉头解释,“你又叫什么?”
南宫戍道:“跟你一样”
“什么一样?你也有个宛字?”顾宛之反问得快。
“那到不是”南宫戍仍是赖皮,“是我和你心意一般,也不想说自己的名字。”
“你!”顾宛之一时哽住。
“你又能如何,有本事来亲我呀!”南宫戍笑得轻贱。
“你到底是哪家的郎君,怎的如此轻佻!”顾宛之斥道。
南宫戍一脸不在乎,戏谑道:“少叫我什么郎君,我就是个偷香窃玉的贼罢了。你说你堂堂顾氏的余脉,又不是真出家,在这荒无人烟的郊野之地,青灯古佛过得多没意思,不如跟了我吧。”
顾宛之不屑道:“你是什么身份,说话好大的口气!”
南宫戍一哂:“你在这里居住,还有人伺候,连弹得琴也不是寻常物件,你是有官职爵位,还是家产万贯?说什么安东顾氏,就算你真是出自名门,如今也凋零殆尽了,总不过是谁养在这里罢了,何必端这架子?”
“你!”顾宛之被他如此奚落,直噎得不知如何回嘴。
“怎么?有种把你主家的名字说来吓吓我,我倒看他能吃了我不成。”
南宫戍更加肆无忌惮了,话音未落就去拽顾宛之的衣衫,以他的手劲,一拽便拽脱了纽扣,拽断了衣带。
“住手!”顾宛之喝到,“今日你若是轻薄于我,只怕来日会后悔一生。”
南宫戍停了手,纵身一跃,跨上了床,正骑在顾宛之身上,他俯下身去,在顾宛之脸前轻轻呵道:“顾卿,你说出来的话最好把我吓住,否则不管我来日后不后悔,我今日是不能后悔白来一趟的”
顾宛之咬着嘴唇,眉头锁得愈紧。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