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紧事吧?”
赵襄听到这一问,突然抬头看向南宫戍。
这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亲王,衣着松散地站在地中间,看来十分的随意,院中花枝摇曳,透进来的光影斑驳,落在他披在肩头的衣衫上,又映在他的脸上,在那夺目的璀璨之后,浓密的眉睫之间,他目光中的英气乍现乍隐。
赵襄忙收敛目光,垂头回道:“方丈有些庙产事宜要府中帮忙,便多谈了些时候。让殿下久候,老奴有罪。”
南宫戍笑了,“赵总管不必总把罚、罪之类的字眼挂在口头。我并不期望您像对大王一样对我敬畏,只是我敬重您,盼您能以诚待我。”
“在老奴心中,殿下和大王是一般的贵人,老奴定不负所托。”赵襄如此回答。
“您去忙吧。”南宫戍最后吩咐道。
赵襄又揖一礼,退了两步,才转身走了。
赵襄一出门,小仆们又各自回到门前。
小连在门外试探地叫了句:“郎君”
“进来。”
小连掀帘进门,道:“赵总管可是走了,拘死人了,这一院子连鸟都吓得不敢叫了。”
“你们平时没规矩惯了,这样束一束也好。”南宫戍坐回榻上,拨开卷轴,吩咐道,“这屋里闷得慌,你去把窗打开。”
“这时节南风虽暖,但春寒未尽,您把这衣裳穿好了吧,不然开了窗,受了凉,赵总管又要拿我们是问了。”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南宫戍这话语气不好。
小连偷眼看了他,低声道:“开就是了。”说着便去开窗。
“开了窗你就出去吧,我一人看会书,你别在我跟前聒噪。”
“小连先帮您穿好衣裳再走吧,春寒不是玩笑的,况且这衣裳是今年蜀中新贡的样式,才赏您的,这样披着,压坏了也不好,怎么也撑过这一季吧”
“嗯。”南宫戍这么应一声算是首肯。
给系上了最后一颗扣子,拉了平整,小连才出去了。
南宫戍再低头看书时,院中的几片海棠花瓣随风飘落在摊开的书卷上。
他斜倚了凭几,看着窗外的海棠,那树从他三岁离府的时候就在了,那时候还是颗不起眼的小树,到他回府的时候,已然繁茂,如今,竟也荫这一院,高窗之上,尽覆花影。
鲜葩猩荐血,紫萼蜡融脂。
艳之一字,也只有这漫天红云似的海棠当得。
昨天一早,他得知赵襄要去西丘报恩寺送供奉。
西丘一带也算是京中的一处风景了,踏春赏秋,拜佛烧香,一年四季常有游人游览。南宫戍便提出跟着去散散心,赵襄推托不得,只好应了。
到了寺外,南宫戍又说没知会寺里,徒惹麻烦,也不管赵襄的意思,留下一句“去踏青”,便调转马头,独个儿往山下溜开了。
南宫戍遛了一圈,牵马逛回寺外,见赵襄亲自拿了一个包袱从侧门出来,独一个人朝着后山去了。
西丘这地界,南宫戍不少来,也有同玩伴共来赏景的时候,但独独没听说有谁去过这报恩寺的后山。后山是寺里的私产,若说是辟给寺里人清净修行的所在也罢了,眼见赵襄这样去了,南宫戍心下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眼见着赵襄的身影在林间路上拐了个弯,他不及细想,赶忙暗中跟了上去。
随路几转,茂密的林间忽见一处院落,大门简素,门上也无牌匾,不知是什么地方。赵襄上前叩了叩门,便有仆从出来,把他请进去了。
南宫戍未料到报恩寺竟还有这样一处别院,看那仆从也有些眼熟,想了想约么曾在府里见过的,心下愈发好奇起来。
绕着这院落前后打量一番,不过是个简陋的三进院落,只是后园的墙略高些,不似普通人家。
支着耳朵听了听动静,南宫戍找了个隐蔽所在,纵身一跃,扒在墙脊上,微微探个头。
打量着这园子的光景,只见其中不过二亩有余,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其中亭台水榭虽不奢华,可素雅质朴,倒有风骨。其中布局之巧,尤是园中两棵海棠树,当真是修剪得宜,枝繁花茂,在这时节里,艳若云霞。
满树花影之下,影影绰绰得瞥见有个男子背影,发髻谨绾、头插玉簪、身着皂色的宽大僧袍,似是修行人。
南宫戍仔细打量着,那人就那么随意站着,既不呆直,也不扭捏,按理说,倒是端正得很,可姿态里的悠然情致,却如春风细雨,自然漫溢出来,只一个背影,便把人的目光全吸引了。
那人与赵襄随意聊些春来风物变换的闲话,没一句要紧:“着雨胭脂点点消,半开时节最妖娆你看这海棠今年开得还好么?”说罢折了一只海棠花在只指间,手指轻轻拨了两下花瓣,抬手插在赵襄的戴的襥头上了,柔嫩的花瓣随风颤了颤,娇艳欲滴。
赵襄一时痴一时惊,脸霎时红了,躬身连退两步,慌张道:“郎君老奴不敢今年这海棠,是开得很好的,一年更比一年好了”
那人对赵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