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粗布口袋装上;又去追那回府报信的
老仆哪有他脚程快,不多时也被他追上,扭了脖子。
他既然做下这样的恶,顿时心中恶念大增,本来还有那么几分忌惮,这下倒全没半分顾忌了。扛着两个哑仆的尸体,大踏步回了别院。
天已泛白,雨也渐停了。
刚刚清醒过来的顾宛之才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就看见满身是血的恶奴扛着两个滴血的口袋冲进后院。
那厮一脚踢翻了几乎脱力的顾宛之,把大麻布口袋往地上一扔,那两个死不瞑目的老仆尸体,就呈现在顾宛之的眼前。
血水混着泥水散开,两具尸身,已然不成人形
恶奴拽住顾宛之的衣襟,把这个浑身被雨水浸透的人提在眼前,凶狠道:“就知道你没那么老实!”
一瞬间,顾宛之不知打哪里来的力气,攥住那恶奴的手,反向一扳,另一手出拳就打在他脸上,把这恶人打得向后一个趔趄,拽着衣襟的手也松了。他自己颤了一颤,倒是站定在那里。
那恶奴有些吃惊,在他眼里,顾郎君和那些柔美的女子是一样的,尤其是在知道了他身子隐秘处的奥妙,更拿他作个小娘子一般。昨晚受尽羞辱之时,这郎君还不是手不能抬,脚不能动,任他蹂躏。可眼下,这个牙关紧咬,便要与他同归于尽的人,竟让他有些认不得了。
晨光初露,透过稀疏的云层撒在顾宛之身上。
即便他此时睚眦欲裂,面色惨白,浑身泥水狼狈不堪,在这样的光辉里,仍然灿如瑶台玉树,任凭这世间一切脏污泼在他身上,也玷污不了这个人的光彩
恶奴心里顿时打翻了五味瓶:
这个自己曾念得肝肠寸断的郎君,是自己终其一生配不上、得不到、征不服、吓不怕、求不来的
既然得不到他,他这个人也休想逃出生天!
由怨恨生邪恶,想到此刻,什么章法全不顾,只如饿虎般,扑上去与顾宛之打作一团。
顾宛之刚才那一拳占了意外之机,又用了全力打出去。可他毕竟不是这个干惯了粗活的恶奴的对手。再加上这粗人的心思经这番变故,愈发狠辣,顾宛之的手肘膝头戳打在他软肋之侧,也就如打在泥偶木雕上,竟似浑然不觉一般。反倒自己身上突如其来挨了几剂重拳,昏晕过去。
顾宛之迷迷糊糊醒来,已在房中,被捆了个结实扔在床上,口中也被堵住了。
抬眼看见那厮正在房中洗净自身血污,换了两件从哑仆房中淘来的粗布衫。
换衣时,瞧见自己的身上被顾宛之打的几处瘀伤,脸侧还肿了一大块,才觉出格外疼痛,朝着顾宛之“呸”了一声,骂道:“晚上再来收拾你!”
突然,外院传来隐隐高叫之声:“怎么少了一个人,那个混蛋小子呢!又跑到哪里去偷懒去啦!扰了郎君可要你挨顿板子!”
这恶奴一愣,狠狠对顾宛之道:“你再敢起报信的念头,我就把你活剥了皮!”
说着,又狠狠给了顾宛之一个耳光!
顾宛之只觉得自己耳中嗡嗡作响,隐约间看着那恶人急匆匆往外院跑出去了
恶奴一走,顾宛之便拼尽全力挣扎,也不过从床上滚到了地上
躺在地下,他周身愈发寒冷,直从骨头里往外颤抖不停,意识也不受控制的模糊起来
这一日,再无人来管他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