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这就去通报,还请总管在此稍候。”
说罢,疾步进院子去了。
门边那两个看门的小仆,也是大气都不敢喘,垂首低头,瑟缩在一旁。
不久,一个穿着蓝色绸衫的小仆,正是小连,从院子里躬着身碎步迎出来,因为是宦者的关系,他比旁人更显得年幼些。到赵总管面前,也不敢抬头,只是施礼道:“殿下刚用过午膳,正在等您,您随我来吧。”
到了书房前,小连道:“您请稍候。”
赵总管点点头,只听屋子里说道:“郎君,赵总管到了。”
“请进来吧。”是南宫戍。
小连复又出门,抬门帘引赵总管入到房中。
房中坐榻上,南宫戍斜披着一件对鱼锦圆领襕衫,靠在凭几之上。那衣衫所用的锦缎由宝蓝的、艳红的、素白的丝线织就,其中又有金丝银线穿插其间,春天和煦的日光透过窗棂落在上头,映得一室光影斑斓。
赵总管进门跨一步便在门边停了,垂首拜道:“殿下。”一礼到底,纹丝不动等着。
南宫戍卷起桌上书卷,肃然道:“嗯,赵总管,免礼吧,近前来说话。”
赵总管又躬身顿了顿,走上前来,低头站在下首了。
南宫戍又吩咐道:“小连,你出去吧,叫门口的几个也走远些,我与赵总管有话要说。”
小连答了声:“是,殿下。”而后便出去了,连着门外几人一齐悉悉索索走开了。
“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南宫戍指着下首坐席道:“请坐吧。”
“老奴不敢。”赵总管推辞道。
南宫戍笑道:“我也是难指使赵襄赵总管了”
“魏王殿下何来此言,老奴这便坐下。”说罢端坐在席上了。
“赵总管,我从回府以来,一向尊您追随郑王多年,这府中的事,您过问的,我从不过问。只是,这两月,我这院子里的人,是不是换得太勤了些?”
“老奴不明白殿下的意思,还请殿下吩咐。”
南宫戍微笑说道:“既然总管让我吩咐,我就直言了,上月初三、初五、十五、二十三、再加上昨天,我这院子里共换了九个奴仆,我的意思,他们并无过错,我也用惯了,请赵总管把他们换回来。”
“殿下殿下既然直言了,老奴也不再避讳。若殿下好曲乐歌舞,府中亦备有歌舞伎和乐工,至于许多寻常应酬,殿下是否有必要去古语有云:木秀于林,堆出于岸,行高于人若殿下是为忠孝之事,倒也蹈之弗悔,可是若为享乐,何必为此招致非议?这些小仆轻狂,入延康院更变本加厉,以为有所倚仗,非但不劝谏拦阻,反而”
“反而助纣为虐”南宫戍打断赵襄接道。
“殿下老奴不是这个意思。”赵襄连忙拜倒解释,“殿下,老奴是个宦者,又有什么私心可图,做这些事,只能是为了大王,为了殿下”
“赵总管,快起来吧,我是玩笑惯了的,倒把您吓到了。”说着便起身来扶。
赵襄忙道:“不敢劳动殿下。”向后一退,方才起身。
南宫戍无奈作罢,垂腿在榻边坐了,叉着手道:“总管,你的意思我明白,若似今日这般,有话你来对我说,我自然会处置他们的不是之处。”
“殿下,这些微末事,您亲自处置,岂不是自失身份”
“那交给小连处置也好。”
赵襄沉默半晌,复又拜下去,道:“老奴今日不是第一次劝谏殿下,可毕竟老奴人微言轻,所言之事,不足以取信殿下,是老奴无能。但是如今,大王不在京中,王妃十余年不理府中之事,您和衡山王的日常起居,以及这府中诸事,大王皆交托给老奴一人,其中信任重托,老奴岂敢辜负?连管事跟您年久,我企望他经历练、知轻重,可其中不周之处,老奴怎敢不顾及?但求亡羊补牢而已。而所行之事,只求能在大王回京之时,有所交代罢了。其中若有不当之处,任凭殿下责罚。”
南宫戍眉头皱了皱,说道:“赵总管此言如此大义凛然,我倒也是无言以对,不过我这院子里其实也用不了那么多人,就麻烦您把新进来的那几个人,从哪来,打发回哪去吧。”
赵襄在地上僵了些时候,答道:“是,老奴明白了。”
听他如此作答,南宫戍松了口气,起身伸手去扶他,赵襄躲避不及,再加上南宫戍手上运了暗劲,也只好就势站起。
南宫戍道:“赵总管,我送您。”
“老奴不敢,既然殿下没有别的吩咐,老奴就告退了。”
南宫戍点头,赵襄就拱手垂头向门口退去。
忽然,南宫戍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赵总管,前日我同你去西丘寺送的供奉,还都妥当吧?”
赵襄听南宫戍有此问,回道:“一应事务只按旧例安排,并无添减,自然妥当。”
“那天我心血来潮,跟你去送供奉,你去会见主持,我怕骤然去了他们不及准备,也没跟去你,你一去两个时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