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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客的公寓。

    一切完成,不到九点,麦春宙决定去附近的茶餐厅坐坐。

    他选了靠窗的位子,随便点了些吃食打发时间。他笃定严木会从这个方向来,决心留久点时间,悄悄窥视。一想到醉心第七艺术的严木竟然会喜欢真实存在的人,麦春宙难得好好奇了起来。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往窗外看,路边十几米高的大叶杜英将树枝伸向湛蓝天空,不远处的山肉桂正到结果期,坐在建筑里,也仍然能闻见淡淡的樟脑味。人是奇妙的动物,他明明许久没有回到这里,却因植物的气味,想起从前路过这几棵树的每一分每一秒。

    他并不怀念。但往昔涌上心头时,人总免不了一瞬的停滞。

    他呆望着人行道,望着望着,幻想和真实交缠在了一起。

    一个眼皮上有痣的男人忽然出现了,他没有变,像恰好从回忆中走出来似的。

    他生得挺拔,如一棵年轻的树,只是那颗痣压着他的眉眼,让他看起来有些没精神,垂眼俯首间,总有种做小伏低惯了的乖驯。外罩一件水洗蓝牛仔外套,和白色的肤色相衬,显得既有精神。

    他不是一个人出现的,而是和人结伴而行。

    在说什么?

    麦春宙盯着那时不时开合的嘴唇,耳边却没有声音。他猛地站起来,夺门而出。

    马路另一边,两个人并肩往前走,远远掠过了他。也就是那一秒,穿牛仔衣的男人笑了,笑得恬然。他是在捧同行者的场。

    但在麦春宙,不,在麦秋宇眼里。

    那是赤裸裸的勾引,与可憎可恶的谄媚。

    他看着那两个人走远。

    一阵秋风拂过,吹得树叶哗啦作响,它们有成千上万片,缓慢地随风飘动,蝶翅般开合张翕。

    陈麟声被风声吸引,他抬起头来。在严木和风的声音中,他选择了后者。

    “怎么了吗?”严木见他望着高处,忽然发问。

    “秋天来了,”陈麟声像猫一般,鼻尖高扬,眼也不眨地望着树叶。

    “是啊,”严木看见他莹白的清秀侧脸,愣了一下,也随着树木的枝干往高处望,“秋天来了。”

    “所以……”

    “嗯?”

    “你朋友真的同意两个月后再付租金?”

    “当然。”

    “他人真好。”

    “是,他是个很好的人,也是我很好的朋友。”

    “他一定也很有钱,”陈麟声慢吞吞地说

    严木转过偷来,他看着青年认真的样子,忽然笑了出来。真是有够无厘头的对话,可他偏偏爱听。

    他答:“是,很有钱。”

    “也一定读过很多书,”陈麟声没睡好,声音飘忽。

    严木想到麦春宙,记得他在国外读的是建筑,讲:“嗯,他在国外读书,拿了很多奖。”

    “他是医生,还是工程师?”

    又一阵打听下来,严木发现陈麟声打听的全是不在场的第三人,狠了狠心,决定不再替麦春宙讲好话:“他是无业游民,”

    陈麟声回过头来,望着严木的眼睛,没有讲话。

    严木见他安静,一时不愿出声打扰。

    他发现了,早上的陈麟声,好像格外迟钝一些。他悄悄享受着这种迟钝,只希望陈麟声先不要彻底醒来。

    陈麟声并不知道自己的困意已经被人看穿。

    他昨晚读绘本哄妮妮睡觉,三四本读下去,把自己哄得奄奄一息,妮妮却仍然神采奕奕。无奈,他只得拜托今天上门帮他照顾女儿的阿桂姨姨,务必带妮妮下楼走走跳跳,不然一身精力无处发泄,只剩下晚上折腾他一个人。

    一旦睡得晚,起得早,陈麟声的脑袋会不争气地卡壳,咖啡都救不了。

    听到无业游民这四个字时,陈麟声第一反应是,那岂不是跟我一样。

    有钱人也无事可做,是没有社会价值的废物。

    然后,他就这么看着严木,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那笑容很漂亮。

    可惜陈麟声自己并不知道。

    也没有维持多久。

    就在距离自己的完美公寓只有百米之遥时,陈麟声的手机忽然嗡嗡作响。

    他朝严木点点头,转过身,掏出手机看。

    屏幕上只有一个r字。

    麦秋宇发来了三条短信,每一条都很简短。

    r:在哪里。

    r:我要操你。

    r:来酒店。

    陈麟声下意识用余光瞥了一眼严木,用手在侧边挡住了手机屏幕。

    他打了几个字:我有事。

    r:什么事。

    陈麟声并不想让r知道自己在找住处的事。

    他想了想,回道:在上班。

    r:那就请假,不然辞职。

    陈麟声不明白麦秋宇为什么忽然这样急迫,而且言语冰冷,不似他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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