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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

    他缓缓坐在床边,看着窗外发呆。

    他还记得,八天过后,麦秋宇终于肯放他走。

    分别时,麦秋宇对他讲:“趁我开心,你可以提几个条件,这条件是永久的,不管以后我们怎么玩,我都不会破坏。”

    陈麟声给出的回答是:不见血,不展示,不分享。

    不管是生理性还是社会性,他都不能死。

    麦秋宇同意了。

    但俱乐部往往意味着,一大群拥有相同嗜好的人在一个狭窄的地方碰头。

    陈麟声忽然想起俱乐部海报上那根锁链。

    无数跪在地上的人甘愿被它牵住,只因为锁链的另一头,紧紧握在他们的主人手中。

    他和麦秋宇并不是那样的关系。

    至少曾经不是。

    陈麟声向后一倒,用手臂遮住了眼睛。

    陈麟声做了一个梦。

    他梦里自己放学回家。刚到楼下,忽然之间,一整栋楼的灯都灭了,只剩下他家的灯还亮着。他抬头往上看,发现自己能看清很远很远的地方,能看清云里的飞机,月亮里的殿宇。他好开心,以为自己获得了超能力,于是大声喊叫,让爸爸妈妈下楼来看。

    可就在这时,他看清了自己家的窗户。

    窗前,有一个死人正吊在那里。

    那是他的父亲,陈文忠。

    陈麟声猛地惊醒,却发现自己脸上似乎覆着什么东西。他顿时汗毛倒竖,连忙手上一拨,然后呼吸急促地坐起身来,身上披着的东西也随之滑落。

    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

    刚刚被他拂在一旁的,则是一副做工精致的面具。

    牛奶色,没有多余的修饰和镂空,一对空着的双眼,往下是突起的鼻子和嘴唇。像是一张人的脸皮。

    陈麟声还在因噩梦心有余悸,看着那面具,他缓了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

    他四处张望,却发现房间内除他之外再无第二个人。

    只有床头柜的水杯下多了一张纸条,字迹熟悉,

    陈麟声拿起水杯,发现水比他来时热了几分。杯沿的水渍流在纸条上,晕开了墨水。

    “我有事,走不开,你先回去,礼物记得带走。”

    麦秋宇的字比他的人要更端正些,就算写草书,也改不了笔画里的筋骨。

    刚看到前几个字,陈麟声便松了口气。他并不在乎麦秋宇为什么忽然修改计划,麦秋宇一向如此。今晚不用挨操,他只有庆幸。

    纸条里提到的礼物肯定不是西装外套,那是麦秋宇自己的衣服。上面有尼古丁贴片的味道。

    只能是那副面具。

    陈麟声将纸条重新压回水杯下,然后拎着面具悠悠离开。

    走出门一看手表,指针指向七点,

    他竟然睡了这么久。

    来到电梯外,他按过没多久,门就叮一声地打开。

    这一次,电梯里不再空空如也。

    里面站着一个西装革履,戴着面具的高大男人。面具只有一半,底色灰白,画了黑色的祥云,露着下巴和嘴唇,

    一看就是四季俱乐部的会员。

    陈麟声不动声色地走了进去,转过身去,按了一楼。他注意到,电梯按键中另外一个亮着的按钮,是底下负二层。

    四季俱乐部就在那里。

    站在面具男的旁边,电梯下滑时带出的嗡嗡风声听起来都那么缓慢。

    降到七楼时,男人忽然开口:“你的耳钉,很特别。”

    声音听起来三十多岁,能有这样的身材,也算十分自律了。

    陈麟声愣了一下,望着电梯光滑的墙面,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左耳多了一样东西。一颗银色耳钉,做成了骨头形状,镶着细小的钻石。

    麦秋宇。

    陈麟声在心中痛骂,脸上却挤出了一个笑容,朝男人点了点头。

    男人没再说话。

    终于到达一楼,门开了。

    陈麟声踏了出去。

    刚走到外面,他想了想,回过头。

    男人依旧站在那里,正看着他,像一只猫头鹰。

    忽然间,陈麟声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他走回了电梯中。

    男人绅士地抬手,电梯门关闭了。

    电梯继续下沉,风声隆隆。

    “如果你要下去的话,记得戴上面具,”男人再次出声。

    听了这话,陈麟声终于反应过来,他把脸暴露在外,其实是很危险的举动。麦秋宇只说让他把面具带走,却不告诉他要戴着面具离开,扑街。

    他连忙戴上面具。面具覆在脸上,几乎不需要调整,一切都契合他的五官分布。

    陈麟声呼出一口气,他手心潮热。

    “别担心,我的记性不好,”男人说,“只记得你很漂亮。”

    再一次,电梯门开了。

    男人走了出去,陈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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