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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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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清早,顾宛之坐在房里烹茶,一个伺候他的少年端水进来,补在他的清水壶中,又打手势问他道:今天放不放鸽子出去飞?

    这些天,那鹞子得了甜头,又来了两回,他们无法,也只能关着鸽子不放出去。顾宛之本想着等赵襄来了再想想办法,可是盘算着日子,赵襄总得年下郑王回京之前再来了。他知道,那些鸽子在笼中闷了几天,焦躁不安,不是个办法,于是点了点头,答:“总这么关着也不是长久之计,待我吃过这碗茶,同你们一道放鸽子出去试试看。”

    鸽群撒欢一般的飞了出去,顾宛之放心不下,披了披风站在院子里看着。

    眼见着鸽群刚放出去还没飞几圈,一个小黑点又在高空盘旋上了。

    顾宛之看得心里焦躁,又无法可施,忙吩咐一旁的少年,召鸽子回笼。

    少年也心急,忙吹起哨子,召唤着鸽群。

    那鹞子似乎也明白这鸽群要飞还了,怎能错过机会,果然向着鸽群俯冲过去。

    眼看着鹞子的爪子已经抓住一只鸽子,那尖利的喙正要鹐进鸽子的身体,千钧一发之际,一双急箭飞来,一下子,就插进了那只鹞子的双翅之中,鹞子顿觉不妙,利爪一松,鸽子趁势逃脱了。

    那箭插在鹞子得羽毛之间,他甩又甩不脱,飞又飞不起,还如何逃走,只能直直的坠了下来,眼见着就要摔死

    忽见一个棕红色的身影,从墙檐上飞出去,披风一张,手中多一个粗布口袋,一下便将那鹞子兜在其中,落在院中。

    来人一抖披风,回身朝顾宛之一笑,不是南宫戍又是谁?

    顾宛之也笑了。

    南宫戍将手里的弓和口袋里的鹞子交给了一旁的少年,转而走向顾宛之。

    “你你又来了。”顾宛之道。

    “想我了吗?”南宫戍问他。

    这问题问得顾宛之一愣,又无奈地摇摇头,笑道:“怎还是这样的孩子气”

    一阵急促地咳嗽打断了他的话,南宫戍弓着身子,剧烈地咳嗽着。

    “你怎么了?怎么咳得这么严重?”顾宛之才发觉,南宫戍的脸色不太好。

    南宫戍顺了顺气:“没事,前阵子着凉,有点咳嗽。”

    “是不是上次对,那天你穿的也太少了快进屋吧!”说着,顾宛之侧身一引,顺势请南宫戍进了屋子

    的确,那一晚,寒风刺骨,南宫戍只是穿了件单衣,就骤然窜进冷风里了,一阵疾奔,出了汗,怎能不受凉?

    他本是身上带功夫的,可旧患并未好尽,到了雀儿那还撑得住一时,第二天小连将他接回了别院,直接就病倒了,高烧不退三四日,把小连差点急死,发誓再也不纵着魏王随意乱跑了。

    最后,烧是退了,咳嗽却落下了,尽是干咳,调养这么些天,一点起色都没有,尤其到了晚上,咳得愈发厉害,总是睡不安稳。

    可他放不下顾宛之,自从知道了鹞子的事,他总想着来除了这一害,病中也不曾忘。

    这几天身子大好了,待小连去巡视后厨的时候,他溜到马厩,牵马就跑走,等小连带人追上他的时候,他已经躺在雀儿的坐榻上了,小连又岂能拽他回去?

    小连好一番嘱咐,又留下两个仆役看着,自己方回了别苑主事。

    他没走两刻,南宫戍就溜出了雀儿的小院,朝着顾宛之的住所去了

    引着南宫戍进屋坐下了,顾宛之吩咐仆人给煮点梨水来,又嘱咐加些川贝。

    屋子里暖气一薰,南宫戍又咳嗽起来。

    顾宛之看着他,一边把自己的披风挂起来,一边问道:“你上次回去是不是受了寒气,病了?”

    南宫戍没回答。

    顾宛之又自顾自的说:“你是习武之人,不是应该身子硬朗,百病不侵的么是不是上次给我治病”

    “跟那个没关系。”南宫戍打断了他,“别乱想了。”

    顾宛之将南宫戍的披风展在衣架上,轻轻掸平,阳光透进来,将那些扬起的微尘都照得如金沙一般。顾宛之在这光晕里做着这样平实的活儿,纤长干净的手指拂过浓丽的衣料,霎时就把这一片时光抹得好醉人。

    一阵剧烈的干咳打破了这份宁静。

    顾宛之停了手,回身道:“你这又是何必”

    南宫戍笑道:“小宛,你别胡乱把账算在自己头上”

    “你叫我什么?”顾宛之打断了他。

    “小宛啊!”

    “臭小子,浑叫!我比你大了至少一轮!”

    “我就愿意叫!小宛,小宛,小宛!”

    “你还是小贼呢!”

    “切,我就是小贼!随你叫!”

    刚才去收拾鹞子得少年,在门帘外敲门框。

    顾宛之推开南宫戍,喊了一声:“进来吧。”

    那少年拿着捆好的鹞子,进了屋,递给南宫戍。

    南宫戍检查了一下,对顾宛之说:“这只狡猾的鹞子受了点轻伤,不出十天半月也就好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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