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声竹就能想到。我们现在的情况你就忍心拖她下水?屠魔会肯定会和我们不死不休,到时你又让她如何自处?
君不封长叹了一口气:我又如何不知这是拖丫头下水可除了她,我还能找谁?这场逃亡的主犯在你在我,就算日后屠魔会问责起来,千怪万怪也怪不到她头上,更何况,不说丫头是留芳谷的弟子,不受屠魔会管辖,就是看在解孟昶的面子上,总舵主也不会拿丫头开刀。如今江湖绝杀令一出,偌大个江湖,你还能躲去哪儿?不如暂且混入留芳谷避避风头。我当然知道声竹能猜出我会来寻小丫头,但众目睽睽之下,他敢在留芳谷对你痛下杀手吗?他懂得借势压人,我也懂。
茹心神色复杂地偏过头:我以为此番去留芳谷,只是短暂医治一番就会离开,现在看来,你是要在那里等着声竹来。
不光是等他来,也要等总舵主来。君不封满面苦涩地笑道,声竹虽然无情,但有句话没说错,若是就此放了你,即便我可以原谅你,枉死的兄弟姊妹们也不会。我现在不单是要救你,更重要的是看住你,不能让你逃。但若他们以严酷刑罚来折磨你,我也决计不许。
茹心扑哧笑起来:这话听着,倒像是你拿捏了屠魔会,来跟他们比筹码。
我哪有什么筹码,也不过是借势。留芳谷不问江湖世事,门下弟子个个才华横溢,你若能透露奈何庄毒药和暗器的辛密,再与留芳谷合作研究破解之法,世间不知会有多少人会因此受益。
茹心回报以冷笑:如果不是知道你演技拙劣,我真要怀疑这是你和他给我设好的局,你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等骗取了我的信任,榨干了我的价值,再毫不留情地将我杀掉。
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你不会,也有人会。茹心毫无感情地看着他,我们都在江湖混迹这么久了,这些潜规则,你应该比我懂这件事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插手。
不插手,难道就看着他杀你?
不死在他手上,难道要在被榨干所有利用价值后,被随随便便弄死吗?
我不会
君不封!别说大话了!你的力量有多大?就是要袒护着我,你又能护到几时?屠魔会从来不缺人才,你,我,林声竹,我们都是随时可以被取代的棋子。我现在对屠魔会固然重要,但也不至于重要到让喻文澜来和你一个小虾米来谈判我的死活。
那你就心甘情愿让他杀吗!
茹心不语。
茹心。君不封的语气温和下来,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只知道一句话,好死不如赖活着。就算是赎罪,活着赎罪也肯定也比死要好。
赎罪?茹心讥笑,我有什么罪要赎?你我不过是各为其主。我在屠魔会里做内应,你们屠魔会就没人去庄里教中做卧底吗?别忘了,几年前你也害死了我群龙教中原分部的大批弟兄,你那时做的事,和我在屠魔会里做的,有什么区别?没记错的话,当时也有不少人真心把你当兄弟吧?你和声竹里应外合,他们中的不少人还在拼命你给你断后,你杀他们的时候怎么想?夜里不会做噩梦吗?怎么,我不提着要替他们复仇,你就当这事不存在了?屠魔会死的人是你们的兄弟姊妹,不是我的!倒是你们,杀了我庄中教中恁多子弟,他们的仇又该找谁去报?你们屠魔会英雄的命是命,我们奈何庄群龙教狗熊的命就不是命?
君不封急出了一身汗,忙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茹心依然冷笑:不封,你还记得几年前白帝城的事吗?
君不封一怔,不懂茹心突然提起这件事是何用意。
你发的信号弹其实我很早就看到了,只是一直没有同声竹提。我知道何老四那群人一定会找教中精锐去杀你,我之所以迟迟不来,是因为我想你死。
雨水打湿了君不封的衣衫,也徐徐洗刷着他身上浓厚的血污,血水顺着他的肌肤流到茹心身上,茹心浑然不觉,还是呓语般地念着:你的命太大了,我从见你的第一面就想着密谋干掉你,结果你每次都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不算这两年对你的算计,几年前你在去留芳谷的路上遇袭,你到现在还觉得是巧合吗?
君不封浑身颤抖,却还是僵笑着挤出一句话:我可不可以认为,因为我们现在穷途末路了,你在故意激我,让我抛下你
茹心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般哈哈笑起来,即便咳嗽不止,她还是笑。
是,我是想让你抛下我,你的前途还很辽阔,你还有解萦那个小丫头要养,也不该毁在我手上。你把我放下来,让随便一个赏金猎人把我带走,你去找喻文澜认错,之后你依然可以回留芳谷和解萦团聚。可如果,我根本没这么想呢,而之前,我是真的想杀你呢?
她偏过头看着面如死灰的君不封,微微一笑:不封,我知道你喜欢我,但你应该不知道,在这世上,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
为什么?我我自认对你问心无愧,从没有半点逾越你既已知晓我的情意,那你就该明白,我对你的感情绝不亚于声竹对你的感情。他苦笑,不,现在应该是远远超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