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羁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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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说解萦出身名门,家教良好,嘴里怎么也不可能蹦出臊得一个成年男人都脸红的混话,君不封从听到解萦骂人的那一刻就在检讨,是不是自己平素和小丫头野腔无调惯了,让她不知不觉学了一身坏,可这检讨来检讨去,问题似乎都不出在他身上。

    林声竹怒不可遏,从房中提剑,追着君不封就要刺,骂他为老不尊,带坏小朋友。

    解萦扭捏地摇着头:就是想给大哥雕一朵。

    这可不就是打发叫花子。君不封嘿嘿笑着,并不恼,小心将碎银收好,他去不远处把解萦丢出去的木雕捡回来,笑问道:丫头,这是在雕什么?

    羁旅(二)

    改掉你骂人粗鄙的坏毛病,大哥就跟你讲。

    莲花?他蹲下身与她平视,为什么是莲花?

    傻丫头,不掌握摄魂术,铃铛也就只是铃铛,顶多比寻常的铃铛声音清脆些。你就带着吧,以后有用。

    君不封完全不管林声竹那边的冷遇,解萦这里一哭,他的心就都被拴到了自己的小妹子身上。他疼惜地揉着她的脑袋,絮絮叨叨说着一堆没谱的闲话。

    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喜欢吗?

    她扭捏的样子甚是娇憨可爱,君不封心里一柔,一点一点分开了她紧攥的右手。

混了几天,就被带坏成了这样?

    解萦本来因为大哥那句舵主哪有妹子重要而窃喜不已,见林声竹如此,她又在不忿:他几个意思!这点小钱!想打发叫花子吗!

    林声竹从未见过君不封这样的神情,再想两人之前在屋里的交际,他突然大笑起来:你这死叫花子,我算是明白你今天怎么不要酒,改要钱了,开始还以为你是故意找我不痛快,原来你是为了这小女娃。

    解萦越想越难过,不受控地在花园号啕起来。

    君不封拍着女孩的后背,一脸嫌弃地瞪着林声竹:我又不是你这牛鼻子,把一个舵主的位置看得比命还重要,你还真把我当贪得无厌的好事之徒了?要我说,你这位置,我才不稀罕,舵主哪有我家妹子重要,给我千金万金我都不换。横竖现在也不打了,那几瓶酒,你折算一下,给个现金结吧。

    解萦本来是想给大哥出头,没成想好心变坏事,大哥反被殃及池鱼,正副舵主在花园斗法,打得不可开交。她赶忙跑到花园,还未伤愈的君不封果然隐隐落了下风,她不清楚林声竹突然变脸的理由是什么,但大哥如果再因此受伤,那就是她的过错。

    你要送大哥礼物,大哥也不能空着手来。他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摸出一串挂了铃铛的手镯,放到她手心,声竹那边的好东西不少,这是我刚从他那里讨来的。本来当时看就是个女娃娃的东西,也没人能戴,现在好了,这小铃铛也终于等到主人了。

    解萦看着手镯,又回看君不封,半天不动弹。男人好气又好笑地点点她的鼻尖:怎么,这是等着大哥给你戴呢?

    大哥,告诉我嘛。

    她一哭,两个还在互殴的男人就地收手,君不封最是心急,连忙往解萦身边跑。嘴里念着丫头咋了,人才凑过去,小姑娘就委委屈屈地往他怀里爬,他一把抱起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哄她。在他的努力下,解萦哭声渐止,熟练地拿他的衣袖擦涕泪。林声竹也不太会对付一个痛哭流涕的小姑娘,想要说点什么缓和气氛,被解萦满含敌意的眼神一瞪,嘴里的话就卡了壳。

    君不封也没想到那样激烈市侩的粗鄙言谈能从一个小仙女模样的丫头嘴里说出来,但林声竹越俎代庖,俨然一副替他管教解萦的样子,他又很不忿,从院里随便扯了根竹竿,他抵挡住林声竹的攻势,痛骂:小孩子又不会说谎,骂你你就受着,你还管我们丫头说啥?你算哪根葱!

    什么用?

    他把铃铛手镯戴在女孩的左手腕上,解萦晃了晃铃铛,它的声音是有别于其他铃铛的清脆。

    君不封与解萦交涉半晌,到底没能用这秘密换来解萦的低头。解萦非但不服软,还扬言姓林的臭道士要是再敢欺负君不封,她还骂他。而且下次扔得就不是木头了,手里有什么她砸什么。

    桃花树下的一场交谈,让他在心里彻底认了这个妹子。既然是她的大哥,想方设法对她好自是不说,平常也要以身作则。他肚里墨水不多,但孟母三迁的道理他是懂的,他不能带坏她。有了小妹子,别说是脏话了,自家兄弟最近都笑话他最近说得不像人话,规规矩矩的样子仿佛被平素拿腔作势的林声竹夺舍了身体。

    从来最注意形象的林道长翻了个白眼,他摸出钱袋,从里面挑拣了一些碎银,骂骂咧咧地丢到君不封怀里,风似的回了屋。

    解萦来到分舵的时间尚短,每天又不分昼夜地缠着他,似乎没什么

    臭大哥!她又踢他。

    她毫不掩饰地点点头。

    这铃铛名叫摄心,相传东瀛那边有人用它修炼秘术,摄人心魄。

    解萦抓着裙摆,脸红着低下头:想,想给大哥雕一朵莲花。

    秘密。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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