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羁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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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不封的头皮被小丫头薅得生疼,是一点多余的旖旎都不敢再想,只能老老实实地扶着她,让她可以一门心思学习花车上大姐姐们的姿态。

    一趟花车游行跟下来,再回到大路,已是子时三刻。

    舞姬们的巡游还要继续。

    人群渐渐退了潮,解萦也终于可以从君不封身上下来。这一路,她从他头上薅了数撮头发,因为做了错事,解萦很是心虚,甚至不敢抬眼看大哥,君不封倒是不计较,扬起了自己的丑陋面具,她一把抱起她,问她想不想吃夜宵。

    温柔夜色里,迷离灯火愈发衬得男人神采英拔,器宇不凡。解萦竟一时看得有些痴,随即而来的,是心内一股陌生的钝痛。

    她搂住他的脖子,在这通天的热闹里,她只想哭。

    两人这一路虽然断断续续吃了不少小吃,但跟下来这趟花车游行,确实消耗了不少精力,饶是君不封体力上佳,这时也不免饿了肚子。见解萦冲他撒起娇来,君不封微微一笑,好脾气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又问了她一句想不想去吃夜宵。解萦不抬头,只是扭捏地嗯了一声,男人就大步流星地抱着她往客栈去了。

    客栈前还有一家面铺在营业,君不封要了碗油泼面,又看一旁小摊贩的甑糕也要卖得见了底,最后两块甑糕被他及时买下,留给解萦吃。

    解萦胃口小,又因为心底那股东奔西突的复杂情绪,没什么心情吃东西,油泼面与甑糕各尝了几口,就腻着声要君不封带她回客栈。君不封匆匆忙忙吃完面,收好了没吃完的甑糕,任由小姑娘作祟一般爬上他的背,带着一晚上的战利品,杀回客栈。

    两人这次入住的客栈正好坐落在长安的主街道,客房位置也好,推开窗即可俯瞰长安全景,是君不封特意砸重金为解萦选的天字一号房。

    解萦在外面虽然一直囔囔着要休息,回到房间却没有丝毫要睡的意图。她支着窗子,好奇地张望着外面的璀璨,而君不封因为疲倦,早在吊床上睡得人事不知。

    这场热闹的花车游行直到半夜三更才结束。

    三更天了,长安还是灯火辉煌。

    解萦把玩着两人买的昆仑奴面具,又回过头看睡得正香的大哥。面具在自己眼前晃了又晃,大哥的身影也时远时近。她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愿景,希望自己能快快长大,大到大哥的肩头再也坐不下她,他只能牵着她的手,就像路上她碰到的那些男男女女般亲热,带她在长安夜色中漫步。

    长大离她似乎还很遥远,但这不妨碍她偷偷想。

    翌日,君不封早早醒了,从来不赖床的解萦反而成了小懒猫。

    他有心逗她,还在她床前敲起了锣,给她唱自己流落街头时常唱的梨花落和要饭歌,哪想还没唱几句,解萦那边就飞来一个小包袱砸他。小丫头脾气冲,拍着床褥嘶吼着自己不起床,君不封讽刺她有冲他吼的功夫,自己还能再睡一阵。解萦就讨厌君不封说她,被说急了,被褥也不盖了,团了个大包袱就要砸他。

    君不封也不知这丫头哪来的火气,被扔了一头包袱被褥,到头来自己还得把这被褥给睡得形同鬼魅的丫头片子送回去,替她严丝合缝地盖好。

    小姑娘这里睡得香,没了她往日叽叽喳喳的热闹,他一时也不知做什么好,干脆回吊床睡个回笼觉。

    日上三竿,解萦睡足了觉,也不复清晨时的顽劣,反而兴头足足地唤君不封起床,晃着他的手让他带自己在长安玩。

    君不封故作倦怠,就是不起床,言辞里还在隐隐责怪解萦赖床。这丫头这会儿倒是不闹脾气了,好声好语求了他半天,他一看她这样就心软,忍不住点点她的鼻尖:小丫头片子,两副面孔,又不是气急了扔东西砸大哥的你了?

    扔东西?脸上闪过一抹心虚,她随即又恢复了撒娇的模样,我才没有。

    君不封翻着白眼:是是,没有。你脾气多好啊。才不会在梦里砸人呢。

    臭大哥!她又踢他。

    君不封也不再多逗弄解萦,带上两人夜里没吃完的甑糕,他和她在客栈附近喝了两碗胡辣汤,便又开始四处乱窜了。

    乞巧节后,长安恢复了往常的热闹。解萦的许愿仅过了一夜就实现了大半。君不封布满老茧的沧桑大手紧牵着她,她对着这些扑面而来的新奇瞪大了眼睛。

    留芳谷离这里很近,她不清楚等着她的未来是什么。

    两人在长安附近热热闹闹地玩了五天,才依依不舍地启程去留芳谷。

    若是一路快马加鞭,留芳谷与长安仅有两天路程。但不说是长安人,便是常年隐居在终南山中的隐士,机缘未到,也难以觅得留芳谷的影踪。

    数十年前,昏君当道,民不聊生,避世的文人意外在终南山中发现了一处四季如春的宝地,便呼来同好一并来此居住。那还是五石散泛滥的年代,世人借以吸食五石散为荣,隐居在此的文人也不例外,甚至因为日子闲云野鹤的久了,行事反而愈发放浪,渐渐把自己吸食的不人不鬼。后来,一位在江湖中颇有声望的医者偶然流落至此,靠着自己高超的医术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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