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位,想来是扑抓鸟时乱的。”
“太监见他许久不出,便去开门去看,门只开了一息,便有只鸟顺着门缝飞了出去。再往屋中看,见他仰倒在屋中,浑身红疹,肿得老高,面目都看不清。手臂还往上伸着,手指虚张,似是要扑鸟。双目睁大似要裂眼眶,就近去往红肿起的面目下探鼻息,已是断了气了。”
“都传本是厚重的帘幕,却被人暗中渐渐换薄,但因用的是某种布料,他便没有异样。可一日日看不出,如此换下去,怎会不变?但他死那日,那帘幕只剩薄纱似的”
齐怀文望向墙上的一副雀鸟挂画,道:“都道世间情事至苦为求而不得。可他这一生,因极为自知自醒,却是连求都不敢多求。临了这一昏头,伸手要去碰要去抓,却恰巧因这一勇而死。”
沈弃听出齐怀文口中的某种故人怀缅之意,想起他当年也与殷子亢有过几面之交,甚至被姜长千着意给引荐给过对方。
齐怀文将目光从那副雀鸟工笔画上收回,摇头道:“盛之臣真是好计策。”
“是呀,眼见天下要大平,梁国打下来是迟早的事。现在街上不单是带剑的,带兵器的人都少多了,剑铺也一间间生意不好都关了。可我喜欢打铁锻造,便想着打些首饰,簪子钗子步摇什么的。但我在剑阁多年,只会画剑和兵器的图,不会搞这些姑娘家的东西,这几天打样出来一个个都不对。”
齐怀文侧头听她讲完,想了一阵,提议道:“我恰好认识个姑娘,当年在宫中管钗戴的,如今出了宫,便想开几家铺子,但缺个锻造的师傅。杜姑娘若愿意且信得过在下,我为你写个短筏,提下这事。其余的事便由你们自己商量了。”
姑娘连声道好,撑在柜台上为齐怀文拿过纸笔,伏在他身边看他写字。忽得想起些什么,问:“你怎么知道我姓杜?”
齐怀文单笑,说曾经总听旁人提起。
统共没几句,写完后墨还没干齐怀文便拿起晾,姑娘凑近去看那字,不由轻声道:“你字可真好看。比少阁主的字都好看。”
“哈哈哈哈,他也就只会在喝醉时候承认这个。”齐怀文对这夸很受用,将晾干的纸递交给她。
“是啊,少阁主以自己的字为傲来着。不过,公子认识少阁主?”
“地址是此处,名叫莲枝,挺好说话的人。”齐怀玩又执笔在一侧的纸上写下个地址,又道:“我与他是老交情了,以前还一起出去喝酒被算了,不说也罢,省得他骂我在外头揭他老短。”
姑娘拿过地址,也跟着笑了两句,说少阁主确实好面子,又问公子从何处而来。
齐怀文面目上的笑顿时旧了许多,摇头道:“丧国之人,不说也罢。”
姑娘见状也不再多问,临走时原想寻一副盒子装上匕首,却被公子挥手说不用,拿过鞘合上,随手转着玩起来。
出了店往客店走时,沈弃却忽得发了声,问,“莲枝姑娘出宫了?”
“她被派出来照顾我,可逼我吃饭逼得受不了,我就找了些借口还她自由身了。她是叶府的千金的事旁人都还不清楚,暂且安全。”齐怀文这些日子来终于同沈弃搭上话。
“靖姑娘呢?”
“姜长千留她尚有大用处,哪能那么容易松口。”齐怀文低头看手上转动的匕首,继而道:“不过我能那么简单将莲枝要过去,想来还是子靖背地里许了姜长千些承诺。他啊从不吃亏的。”
前方却从人群间冲出辆马车,马兴许受了惊车夫勒马缰仍是止不住,一路四蹄奔腾扬灰,伤了不少行人,这遭迎面就要撞上他们。沈弃拉住他肩膀向怀中一带,“小心。”
却又发觉出他肩膀又发起抖来,不着痕迹的收回手。
齐怀文却笑了笑,话讲得很客气,“多谢。我这怕人碰的毛病暂且还寻不到治好的法子,并非有意抵触你。”
沈弃抿着唇没应声,使了轻功跟上左右疾驰的马车,轻轻一纵上马,回身拔剑斩断车辕紧勒马缰这才将马稳住。
车内的主人是个显贵,一张脸吓得煞白却仍有风度的要请人到府中坐坐,一向沈弃冷起脸旁人便不会自讨没趣,这次的主人也不知脑子缺根筋还是怎么着,执意要道谢。沈弃对这种没由来不知退却的热络向来难对付,皱着眉也不好发作,就皱着眉抱剑听他说家里有壶好酒好好招待一下。
“举手之劳罢了,先料理这一路上伤到的人为重。况且我这位朋友碰不得酒,上头。再说即便这天下侠士渐稀了下去,可仇家总不会减。您这心意我们领了,可还忙着赶路,山水有相逢,有缘自会相见。”
沈弃偏着头望向身侧走来的与那显贵笑话客套的齐怀文,便依旧闭嘴看他废口舌。
这厢推辞好几句问了何许人士祖籍在哪儿才客套完,沈弃听他的客套话以及随口编的名字与来处听得暗地里直发笑,转身离开时唇边笑意没忍住泄了些,让齐怀文看了去。
齐怀文理着袖上的褶道:“沈先生该知道气怎么硬下去,冷着张俏脸不是什么时候都管用,也不是什么时候身边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