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怀文扶墙挣扎几下,迟迟爬不起来,索性半跪,双臂撑在地上弯腰咳。无力之后一股怒气反卷上来,齐怀文用理智抑住,索性就不去靠近屋中那个紧盯自己的人。
沈弃脸上有两痕擦伤,没有止血和涂药,洗过澡的缘故,伤口还外露着鲜红的细道血肉。
说来有趣,沈弃对脸从来没有过多在意,不爱照镜。但即便从前鄢陵刺杀的人再多,也没人伤到他脸上过,如今第一次见他面上挂花,竟是喝酒喝多了摔的这玩味原因。
“你这次还想和我说什么。”没想到是沈弃先开的口。
齐怀文背抵住门捂颈项抖着喘息很久,这才颤着牙关道,“你刚刚”
沈弃不答,只问,“你之前同我说一月,如今已是多少月了?”
“那是我不对,但是确实出了岔,这你也知道,只能从头开始。我现在说兴许也没什么诚信度可言,但这次确实快了。”
“我不是在乎这个。”
“看起来不像。”齐怀文垂下眼活动着手腕。
沈弃一边淡淡的说,一边站起身来,走近齐怀文。
齐怀文仰起脸同他对视,却被沈弃的怒气逼得几近喘不过气来,有些后怕,挣扎着站起掉头想出门。
他也去做了,只是刚申去开门的手却让抓上,紧接着腰上一紧,被拦腰抱起。他扞不动握在腰上的手的分毫,最终也只落得被对方扔到床上的结局。
沈弃却没有如往常压上来,只拉了个凳子在距离床边近的桌旁坐下。
“我们好好说说话。”沈弃道。
“我不就是在和你好好说话吗。”齐怀文让被扔到床上时硌到了腰,再加上方才那一出,酒气上脑,微微有些恼。
沈弃指节叩得木桌笃笃作响:“我理解不了你为什么对总要失败的事执迷不悟。”
“我还迟早都会死呢,你现在要拿着你的剑像对西瓜一样对着我吗?”
沈弃被他这作比问得一愣,思绪回归到某年的冬天,那只奄奄一息的橘色猫,那个浅浅的吻,但很快摇头,挥散脑中的记忆。“不同的。而且你不一样。”
齐怀文极擅借力打力,“齐于我也不一样。”
沈弃停滞了很久,屋中只有齐怀文渐渐平复下来的呼吸声,以及烛花劈啪的细微声响,等了许久,沈弃终于道。
“你是个很明白的人。”
“是么?我不这么以为,正如你所想,我傻得很。”
“”沈弃没有反驳,他在凳子上换了个坐姿。“你与姜长千不是仍在通信吗?”
闻言,齐怀文顿时从床上直起身来,语带怒气:“你查我?”
“你不也查我?”沈弃反问,“我从没和你说过我与师兄通信的事,可你在我告诉宁南堂之前就知道。”
“宁将军不放心,你知道齐对这个查得一向严苛。”齐怀文并无过多心思去解释,忙问:“你究竟是从哪里查出来的?”
“不需要查,你准备的如此之充分,若非别有用意,没人会知道。”沈弃冷静地望着他,“你不必怕,我不会去与外人说这事加害你。”
“可你仍是知道了”齐怀文沉眉思索了一阵,抬眼问:“是你师兄?”
沈弃烦躁的甩了下酒劲没消嗡嗡一团乱的头,“与他无关。“
“我没留下过破绽,若不是你师兄“
“自然不是因你,别人有心罢了。“沈弃寒声道。
“什么意思?”
“姜长千。”
“那不就是你师兄”
“你若想如此,那就信了吧。”
齐怀文将头抵着床柱,被他这话呛到,咬了咬嘴唇,换了个话题,“我很好奇,你师兄究竟同你说了些什么,能使你对齐如此弃若蔽履。”
“你对我师兄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如此多敌意?”
“哦?”
“之前确实有些关系,可早过去了,现在和他没关系。”
“哦,是吗。”
沈弃抬起眼睛,脸色并不好看,“你不要多想。”
“我没有。”齐怀文脑子也不清醒,头抵床柱嗤笑出声。
沈弃垂眼看了地下许久,忍着脑中的嗡嗡乱响,拧着眉毛又抬起头来。
“再说,你与姜长千这一年来信件不比我与师兄多。”
齐怀文笑出声,“我和他能有什么?”
“可尽管你去姜,往姜长千怀里送,我也不想你再呆在这里。”
“那我该多谢你如你师兄对你一般,给我指出一条明路?”齐怀文眯细眼睛。
“在姜你比我久,应最清楚只有姜最合你。”
齐怀文却陡得从床上站了起来,站起身时不稳,膝上力软,差些栽到地上。
沈弃没见他气成过这样,浑身发抖,额角的青筋都浮凸出来。
只听他皱眉寒声道:“你们真的很可笑。我的路凭什么总要由旁人做决断?别人是,你也是。从前是年纪小,如今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