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竟然被体内的蛊毒强行冲开了,脊背缩起如弓,剧烈痉挛颤抖,吐出一大口鲜血来,意识全部混乱迷失,只余身体的痛苦,以及不知是血液里,还是皮肉中,亦或是五脏六腑里烧着的,四处流窜的煎熬和撕裂感。
血液似乎凝固,结霜,寒冷如冰,又似乎在沸腾,连骨肉,肌肤,脑袋都热的烧化,一团无法扑灭的烈火,将他焚尽成灰。
千夙西此时整个人被体内的蛊毒催发的尖锐连续的疼痛所控制,彻底失去了意识和思考,他只想解脱,那种穿骨噬肉的疼痛,摘胆剜心的折磨和煎熬,几乎生生要了他的命,只是现实却只是轮番的折磨,从月圆之夜起的整整三日里,一点点耗尽他的生机和所有精力,最后再无比悲惨痛苦的死去。
痛苦和折磨无处宣泄,愈发的摧毁焚烧千夙西的神智,剥肤切肉和摧心剖肝的疼痛也不过如此,全身上下,里里外外仿佛都在被锋利的刀子一点点的往下削着皮肉,每次却只是一点点,皮连着肉,肉缀着筋,筋沾着血,血液里是被疼痛磨成碎末的骨头脊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间地狱。
“你杀了我,求求你快点杀了我!”千夙西再也无法承受一般,起身胡乱的爬着,往床边挪动,哭求道。
“我伺候过你那么多回,只求你这一次,帮帮我,好痛,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千夙西抓住敏安王的一只胳膊,抬起他的手,往自己脖颈间按着,无助的想摆脱折磨。
哪里还是怜悯心软,敏安王分明祈愿着能够以身相替,代人受痛,却只能尽力按着千夙西,不让他自我伤害。
“主人,好痛,杀了我!”
“求求你,杀了我!?
自神智模糊到昏过去之际,千夙西口中只喃喃的重复的低唤一句话,痛苦的哀求呻吟着。
“主人,杀了我!”
在摧枯拉朽和痛不欲生的折磨下,千夙西终于承受不住,头无力的侧落在一边,昏厥过去,陷入无尽晕眩和黑暗之中,他却情愿逃避开,因为与叶鹤霖相处的点点滴滴,少年相伴时的打闹,孩童年幼时的天真话语,开始在他脑海中缓慢的上演,如雾气沉沉的湖面上不断升起的大大小小的绚丽多彩的气泡,一一在往上漂浮,进而破碎,全是他的过去。
敏安王看着千夙西被疼痛折磨的崩溃昏迷,身体不住的痉挛颤抖,痛苦扭曲的面容,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紧闭着颤抖的双眼和睫毛,嘴唇上被咬的出血的印记,第一次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厌恶至极。
“王爷,御医来了。”
敏安王拉过被子遮住了千夙西的身体,才命御医进入。
敏安王深夜急召,御医几乎是片刻不敢耽误,草草的穿了衣服拿着药箱赶来,弯着腰快步走进,要跪下行礼。
敏安王早就等的焦躁不安,声音带着威慑怒气的道:“赶快去看他。”
御医便急匆匆的弯着腰,细致的探视千夙西的脉相,检查审视他的舌苔,又翻开紧闭的眼皮,看布满血丝的眼珠,以及颈间肌肤上的红色血丝
格外的认真和耗时,一遍又一遍,御医冷汗直冒,不住的发抖,过了许久,才惶恐不安的在敏安王面前跪下,头贴着地面,道:“启禀王爷,这位公子恐怕,恐怕熬不过三天”
“胡说,他刚才还好好的。”敏安王打断御医,怒气冲天,烦躁的拍出一掌,却怕惊扰到千夙西,并未带着疾风落下,而是及时的收住了。
“回王爷,这位公子他身中蛊毒已久,之前应该是月月按时服用压制的解药,才可保得身体无恙,这次恐怕是未服解药所致。”
“蛊毒?”
敏安王握着千夙西的手,看向昏迷不醒的少年,发现他脸上的肌肤愈发苍白无力,嘴唇泛出青紫色,脖颈处也是有暗红色线条变换不停,如一株在他面前缓慢凋零枯萎的鲜花。
“回王爷,这种残忍的蛊毒乃边疆毒怪秘制而成,一旦种入人体内便无力回天,所谓的解药也只是暂时的延缓蛊虫苏醒,被受控制的人必须在彻底毒发身亡之前每个月都按时服用,微臣一时半刻也无法研制出解药。”
敏安王的心仿佛沉到了深渊里,刻骨的绝望悲痛,钻心的疼,但他却知道千夙西更痛,需要他的拯救。
“一旦断服压制的解药,便会被苏醒的蛊虫接连折磨三日,之后全身骨肉俱碎,痛极气绝,情状十分凄惨。”
御医继续埋着头恭敬的叙述着,却也是看过千夙西的遭遇后心生悲悯,不住的叹气,道:“启禀王爷,微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敏安王摆了摆手,示意继续。
“如果王爷您对这位公子还有一点点情谊的话,就帮他早早解脱吧,那种毒发时的疼痛和折磨不是人能够承受的,怎么说他也曾是你的枕边人,想必你也不愿意看到他那副样子”
敏安王面色愈发沉重严肃,打断了御医的话,道:“我不会让他出事的,你下去吧。”
御医仍是跪着,尽忠职守的汇报,不遗漏一丝症状,道:“王爷不知,中了这种蛊毒的人,即便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