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刚才还在手上按着的丝帕,已经掉在地上了,手上的血渗出来粘在衣裳上,也没察觉。
那少年赶紧过去扶住了,顾宛之才道:“哦,刚才一不小心,掉地上了。”
说着就要起身去再拿一条,这一起身,突然一呕,吐了一地。
他这些时候,一口饭都没吃,只是些清液。
少年赶紧扶着他,一边帮着抚背,一边招呼另一人赶快来帮忙。
这二人一个给顾宛之擦脸,一个顾着手上的伤。这样忙活了半晌,把伤裹了,把脸擦净了,又忙着换了件衣裳。
顾宛之笑着解释道:“今日不该饮酒的,让你们担心了”
两个少年顾不上打手势回他,只好摇头,又觉得摇头不对,忧心忡忡地瞧着他。
顾宛之说完这话,便又一言不发了。
这么着,少年们服侍着顾宛之漱了口,收拾了屋子,给顾宛之服下解酒汤,多少让他吃了些东西,而后又是一阵子收拾洗漱,折腾了大半个时辰
顾宛之由他们摆布,随着一一收拾停当了,便上床躺了,这院子里才算是静了下来。
俩个少年瞧着面墙而卧的顾宛之,放下了床帐。
一个人守在床边,另一个则先出去了。
就这样,一夜无话。
风越来越急,风声偶然静一静,方显出屋里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屋里只留了一盏灯还亮着,火苗不时颤一颤。
偶尔或听见顾宛之在床帐里翻身,或是那少年坐得累了略换换姿势。
挨了约莫两个多时辰,窗纸上开始透些天光进来。
又过了一两刻,天更亮些,模模糊糊寺里的钟声传了过来。
便听见床帐里起身的声音
顾宛之起床,用饭,一如往日。
二月里,春意从泥土里渗透出来,挡都挡不住。
南宫戍散着衣裳,似睡非睡地斜靠在灼灼居的榻上,衣衫里渗出灸帖的药味。
忽然一阵风从窗缝里漏进来,引得他咳了咳。
桃夭正开门进屋,道:“殿下,这天还凉着呢,您又穿得这么单薄,咳嗽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
南宫戍起了身,将衣裳披了披,道:“这天就暖了,过些天就好透了。”
桃夭将手里端的药盅放在桌上,把勺子递给南宫戍,道:“按说现在时气好了,您这咳嗽也该好了”
南宫戍抬眼看他一眼,道:“你坐吧。”见桃夭坐了,又道,“谁晓得过了上元节一下子冷了好几天”说罢,掀开药盅尝了半勺,苦得他皱了皱眉头。
“您这些天住在我这,赵总管不来问也罢,连管事也不来问问?只这几个小的在这候着”桃夭问道。
南宫戍喝了两口,道:“咳,赵襄为什么不来你知道,他今年可是比往日更忙了”顿了顿又道,“至于小连,之前不是跟你提过,我让他去跟赵襄学着管账。往年府里的账和延康院的账都是赵襄管的,我也不好细看。之前也让小连学着看,也不过有一搭无一搭的。他虽然会算数,可你也知道,他除了数目字,也不过认些大小二王之类的简单字。这两年府里的账”南宫戍吹了吹热着的药,“是时候让他学学了”
说着,又低头喝了两口。
“他到肯学?”桃夭问道。
南宫戍且一笑,道:“他何止肯学,高兴得下巴都要笑掉了。”叹了声又道,“管账这种事你也知道。弄得我到不知道该不该给他管了,心都飞了。如今延康院里许多琐碎事,闹得我前天我想找年前赏的一对玛瑙坠子就找不着了,这种事,越来越遏不住。现下躲在你这,眼不见心不烦,反正不是什么稀罕物,由着他们折腾吧”说着,一仰头,把剩下的药一饮而尽。
“那他把账管得如何?”
“赵襄你还不知道么,要紧的事也不能往小连手上交,总以延康院的账为主”南宫戍看着桃夭。
二人眼神交汇,桃夭心领神会。
又各自沉默了。
桃夭收拾了桌上空了的药盅,正要起身。
南宫戍忽然问:“西丘那边怎么样?”
魏王的咳嗽是怎么又发起来了,桃夭心里清楚,听他又问西丘的事,不由心里难受,顿了顿才道:“那边没什么消息。”
南宫戍看着窗子发呆,也不应声。
等了等,桃夭便转身要走。
“我都不知道该是盼着来些消息,还是该盼着不要来什么坏消息”南宫戍苦笑道。
“殿下不是说放下么?”桃夭道。
南宫戍看着桃夭,苦笑一声:“我也想着是的,这事说着容易”
桃夭看着他半晌,终道:“那殿下就去看看吧”
“看什么?他既然说得明白,不想惹上这麻烦,再勉强下去,我成什么了?”说到此时,南宫戍眼里顿时蒙上一层愧疚,“当初要不是我唐突了他何至于、何至于遭受那般凌辱!”说着,又猛咳一阵。
“殿下”桃夭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