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好累,也懒得吊起意识,直接就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南宫戍突然被一股剧痛惊醒,听到从胳膊里传来闷声一响,他倏地醒了过来,冷汗淋漓,原来是御医为他接上了手肘。
他环看四周,围场值守的四个御医都在身前。
禀告他:魏王无大碍了,只是还得多休养。
他这才又躺下了,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就这么直昏睡到第二天一早才算醒明白了。
他这一醒过来,小连当场就哭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南宫戍则没事人一般,揉着眼睛问道:“你怎么进宫来了?”
小连擦着眼泪答道:“圣上见郎君吐血了,就叫我进来问话,问过了就遣我来伺候郎君了。”
“你怎么说的?”
“我、我照实说的”小连声音声音有些没底气。
“你!”南宫戍话里不悦,“那圣上有没有责难雀儿?!”
“圣上倒没说什么只是、只是太后那边”
“你个混账东西!”南宫戍急得直忘了左手疼痛,翻身而起,一脚把小连踹翻在地,“祖母将雀儿怎么了?说!”
小连趴在地上,眼泪鼻涕齐流,也不知是因为被踹痛了,还是被吓到了,话里都是颤抖的:“太后要、要、要赐死他”
“已经赐死了?”南宫戍焦急的问。
“还没!还没!”小连忙答道,“圣上说等郎君醒了再作定夺。”
南宫戍忙起了身,说道:“你这废物点心,跟我这么多年,这点小事都办不成,雀儿要死了,我让你陪他去!”
小连趴在地上连连叩头。
南宫戍看他那样子,又道:“行啦,还不快起来帮我穿衣裳,我要马上去面圣。”
小连知道他这么说就是没事了,赶忙爬起来帮着南宫戍穿衣裳梳头。
到议政殿的时候,皇帝正在接见乌陀国的使臣,听南宫戍来了,立刻要请进来。
看着南宫戍架着左臂进殿,乌陀国的使臣和他身旁的一个样貌俊朗的青年立刻起身相迎,皇帝对南宫戍道:“不用行礼了,直接坐吧。”
南宫戍还是躬身简单行了礼,又请乌陀国使臣免礼,自己才正坐了。
皇帝问道:“魏王不必如此,胳膊好些了吗?”
南宫戍恭谨答道:“昨日只是太累,这睡了一晚,就缓过来了。”
那使臣道:“昨日见魏王殿下于球场上的英姿,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又一指身旁青年道,“这是我乌陀国君之幼子麴宝昌,这次来大周本是想来见识天朝风物,殊不知昨日不慎伤及殿下,今日特来请罪。”
皇帝笑着问南宫戍:“既然来了,你怎么看?”
南宫戍着眼打量着麴宝昌,只见他二十出头年纪,一身斜纹织锦的窄袖胡服,领口金线绣花,衬得他本已矫健的身姿更显英挺贵气,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在大殿的光影里漏出些傲气,是个能迷煞万千少女的人物。回想昨日赛场之上,乌陀国的马队之中,的确是这双琥珀色的双目,如鹰一般环顾赛场,左右着乌陀国的布局。而最终使马蹄踢在空中错开,却误中南宫戍左臂的,也确是此人。
南宫戍笑答圣上所问:“回陛下,我不仅不怪他,倒该多谢他才是。”
皇帝道:“噢?这又怎讲?”
南宫戍答道:“昨日,我因练功不慎,以至于临场坠马,若不是他马术精湛,那马蹄已踏上我的胸口,此时我又岂有命在?”
皇帝也笑了,说道:“原来如此。”又转而对乌陀使臣笑道,“既然魏王如此说了,且魏王所伤不重,你们也不必就此事放在心上。本来此次球赛就有以球会友之意,昨日魏王身体欠佳,未得发挥,待得来日伤愈,你们可再打个痛快!”
那王子拱手道:“昨日魏王殿下身体不适,已然赢我一球,麴宝昌甘拜下风,愿改日再向魏王讨教。”
南宫戍忙道:“不敢、不敢,来日一起研习。”
皇帝很是高兴:“可真是不打不相识了!”
这么着双方又你来我往几句冠冕堂皇之语,乌陀国的使臣便与王子一起告退了。
待得人走了,南宫戍才小心地问道:“陛下,昨日、不知昨日您怎样处置那清平坊的妓倌了”
“在牢里关着呢。”皇帝皱了皱眉道,“昨天御医说你内息混乱,损耗过度是不该这样匆忙就召你来打球,可你怎至于如此不爱惜自身”说道后来,不由向案前探了探身子。
南宫戍忙拱手请罪,一时忘了伤,左手一抬却痛楚非常。
“受伤了就别行礼了。”皇帝道。
南宫戍扶着手,仍小心道:“谢陛下还请陛下恕他的罪,是臣一时练功走了岔路,才力有不济,一时坠马,和那妓倌当真无关。那妓倌诗书琴棋皆通,又能歌善舞,若这样死了,未免可惜了,还请陛下明察。”
皇帝叹了口气,又道,“朕知道你的性子,你这样叫朕也为难”
“都是臣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