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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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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愈注,直浇得清平坊里只剩下雨声。

    桃夭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我要说的,都让您说完了,的确是再无可说的了。既然不是东宫,又能是谁?是郑王?不,不会的。既然这事剑指东宫,那么是,是吴王?”

    南宫戍看了一眼桃夭,无奈的苦笑一声,桃夭跟南宫戍眼神一碰,便心照不宣了。

    桃夭只是皱着眉头看他。

    看罢满院惨况,直到后院

    桃夭捂着额头,无奈地由着他

    远处一个闪电闪过。

    漫漫长夏,若是照着南宫戍这个过法,也快得紧。

    南宫戍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再说了,又解释道:“圣上这一动,我们也只能看着,千万别猜,猜了就是把自己推进歧途里去。”看着桃夭,他道:“我就是觉得,这日子不远了。”

落下来了。

    “那这京里怎办?”桃夭问。

    这雨仿佛把整个清平坊都浇灭了,灯火、丝竹、喧闹都埋在了雨声里

    “殿下是怎么打算的?”

    “李阔将军去年不是平定了安南回来吗”

    桃夭道:“前日那些人,按殿下的吩咐,都想法子运出城悄没声息的安葬了,不敢透出半点风声。只是”他欲言又止。

    “萧成将军,自打十五年上平了蜀地回京,已经在京中修养了三年了。前些天圣上忽然下旨,让萧将军去陈谷关镇守陈谷关是通往北疆的重要关隘,原就屯兵五万,如今萧将军一去,周围二十几府又皆不必番上,只由萧将军调遣”桃夭略顿了顿,又道,“这调度已是不大寻常,可我最近看着,何常将军府上也有动静。何将军这些年就一直在京里驻扎,负责京城的守卫,这一动静,似乎也是要外调。何将军的身份您也知道,是圣上身边的老人了,从当年起兵时就跟着这蓦然动起来了,不知是什么意思呢?”

    南宫戍注目静听,待他道来。

    眼见着,就到了秋分,天可算是开始有那么些凉意。可是这隔三差五的,夏天的灼热又要反扑回来。一时冷一时热,折腾得府中诸人叫苦不迭。

    桃夭叫了一声:“殿下。”却被淹没在滚滚雷声里了

    两日后,南宫戍在梧桐居见了桃夭一面。

    桃夭点点头,又忧虑道:“那殿下千万要小心些。”

    南宫戍摆摆手,说道:“这倒用不上。我跟他素来没有仇怨,他这样出手,一来是想嫁祸东宫,二来,恐怕是看我与裴家走得愈近,若是我站在太子一派于他的图谋更不利,想直接除了我。他这回虽然准备了这样的高手,却也没留接应的后手,可见是拿我当个酒色之徒了。现下派来的人都石沉大海,他摸不到我的底,一时不会来惹我。且他既然指得不是我这,折损这些许多,也不会为我再费周折。不用分太多精力去管他,免得惹上了更麻烦。”

    南宫戍微笑着拍拍他,说道:“这次还多亏了蒋成这无色无味的迷药,当真救我一命。”

    而满院里,尸横四处,血水与雨水混在一处。

    南宫戍接过他的话茬,道:“只是那些人衣裳的针黹,是东宫里的做派,而那刀虽然没纹章,却也是宫里的制式,又因为我日前曾在圣上面前提出与太子相左的意思,而且圣上还把太子曾经求过的至庆帖赏给了我,太子脾性速来细腻有余,宽宏不足,所以你怀疑是东宫出的手,对吧?”

    趁桃夭不备,南宫戍伸手一推桃夭的额头,笑道:“得啦!我还不是总这样说么,你还当真啦?”

    不等桃夭答话,南宫戍又道,“那么我告诉你,不是。”

    他仍是那个闲散的魏王,隔三差五逛逛妓坊,打打马球。天热,打猎他都懒得去。

    “可是”

    南宫戍坐在延康院的院子里发呆,看着结满海棠果的海棠树,他脑子里不由得就想起顾宛之。

    桃夭叹道:“蒋医师的手段,的确高明”

    桃夭也笑了,道:“是我不该这么问。”

    桃夭当晚没有客人,听了雀儿的禀告,急火火冒着雨带人赶到了梧桐居。

    南宫戍听罢,说道:“这局势也没什么可说的,我前两年去边关时候,一切便看得清楚明白,这时候再谈什么转圜余地恐怕只是痴人说梦了。你瞧着,何将军这一去,定是要到北边萧关的。”

    二人略沉了沉,桃夭又提起了话头,道:“眼下还有件事,我心里觉得是有些干系的,想跟殿下说。”

    南宫戍笑了:“我还看不清局势呢,何来的打算?”

    “我就是想着”南宫戍看着窗外一爿映进院子的天光,发了须臾的呆,“我就是想着,若把这条命填进去,便能平定这事,就算没赔。”说完他看着桃夭笑了。

    “他怎么也搅进来了?”桃夭紧了紧眉头,又焦虑问道,“殿下,要不要我们小心他?”

    桃夭站在后廊檐里,看见坐在院中的南宫戍。

    只瞧见南宫戍敞着衣衫,歪在坐床上,混身湿透,一手拎着酒壶,灌了满口,和着雨水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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