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秋一进来,就看见那个面容恐怖的人正靠着墙壁,将医生挟持在怀里,咬牙切齿地逼供。
他管也没管,直接走向病人的床铺,拉开被子看了看,然后走到桌边,把包放在上面,打开包,从里面取出一件物品。
这是九个月来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曼天翔脸上怨恨颇多。狠狠盯着他的眼睛恨不得在他身上挖个窟窿。
他是那么想摆脱这个无情又恶毒的混蛋,然而刚从鬼门关回来,就被他无声无息地囚禁了。都这样了还不放过他,真是可恶!
可对方进来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只是掏出个物件摆弄着,刑警不由探出头,这家伙在搞什么名堂呢?
当他看清楚那人手中的东西是包卫生巾,刹那间就傻眼了,目光转到床单上,由于情绪激动变得苍白的脸也逐渐染满了不自然的血色——
床单上沾着两滴鲜血。
曼天翔下意识地松开手,抓住自己的裤子,医生趁他发愣的时候闪到远处,是走是留显得踌躇不定。
“你先出去。”
老板终于发话,杰克如获赦令,速度飞快地从门口消失。沈南秋这才拿着个棉条,朝正为此羞恼不已的男人走了过去。伸出手,就将他压在墙上,拔下他的裤子,动作干脆利落,不出三秒,棉条就呆在了潮湿的花穴里。
曼天翔用力挣开他,拉好裤子,气得浑身发抖。心理师并不看他那喷火的双眼,只是将一杯冒着热气的红糖水放在桌面,又将剩余的棉条摆在了旁边。
然后他像来时那般平静地走了出去,对等在门外勉强恢复镇定的医生说:“生理期,难免暴躁,不要介意。”
门内的壮汉听见这句话,差点昏死过去……
第二天,沈南秋又来了。
珍爱生命,远离毒品。曼天翔缩在床上,离他远远的。
这次进来,他手中端着个盆子。里面是满满一盆热水。
他把热水放在床边,掀开被子,伸出手就抓住病人的脚。
刑警自然不干,腿没命地蹬着,那人目光一凛,用了一份巧劲,就将他拉了过来,把脚放进了热水里。
冰冷的双脚泡在热水里,身体回暖了起来,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曼天翔顿时有些发困,便停止了挣动,只搭着眼皮,瞧着面前诡异的情景。
沈南秋并不说话,只是埋着头,半跪在地上,用手仔细地在脚上清洗。看来看去,刑警也没看懂,难道他进来,就是为了伺候自己?没有不良动机,他绝逼不信。
但那人前来,真的只是为他洗脚似的,洗好之后还坐在床边,替他剪脚趾甲。对待每一根脚趾,都那么仔细,一边剪还一边清理指甲缝里的污垢,剪完之后又去捉他的手,给他剪手指甲,我操,不能不说,触!目!惊!心!
如果换个人,可以说确实把他伺候得很舒坦,他很感谢,可对方是沈南秋,便觉得手脚跟虫爬似的,不光心理上排斥,生理上也很难受。特别是当他把水杯递过来时,他仅仅喝了一口,就差点吐了一地!
而从头到尾,男人只是无言地看着他。待他平复下来,手脚缩进被子里,闭上了眼下了早就想下的逐客令,才听到他说了两个字。
“说吧。”
曼天翔像看一坨狗屎一样看了他一眼,可以说,他从来没用过这般伤人的眼色:“说什么?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
话到这里,对方十有八九会夹着尾巴灰溜溜地离去。可恰恰相反,沈南秋不但没走,反而发难,竟狠狠一下将手中的玻璃杯跺向桌面,杯子四分五裂的同时,那只手鲜血四溅,有一滴还溅上了病人的脸。
刑警就着那张沾着一滴血的脸,拧着脖颈,冷怒地朝他瞪了过去。
“我叫你过来,为什麽不过来?!”
“我辛辛苦苦跑来救你,你却用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究竟谁他妈是混蛋?!”
那人声色俱厉,厉到哪种程度,就算是最强大的心智也扛不下去。
曼天翔尽管有些不支,但也始终昂着头颅,极力避免处于弱势:“命是我自己的,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管你什么事?!”
沈南秋冷冷一笑,那笑容足以将抵抗自己的战火瞬间冻灭:“至从你生下来,有了母亲,至从你认识了我,有了孩子,至从你当了警察,有了职责,你的命就已经不是你的。”
“当时我走不了,也不想走,难道不行?!”男人凑过来,与他双眼平视,语气充满了藐视和挑衅。
“走不了?”心理师轻轻哼了一声,“要说一个职业刑警对付不了突发状况,我不信。就算情况危急,也能将损伤降到最低。我记得,你在这个项目上的训练,得分是全体第一。”
“不想走?”他偏着的脸上隐约浮动着愠怒的笑,“你有什么理由?恨我?你凭什么恨我?今晚,你好好想一下,给我想清楚再说!”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去,那绝情的姿态那冷漠的神色和当初如出一辙。
曼天翔只觉得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