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峭春寒</h1>
“還有之前那十箱賞賜,”粉衣姑娘嘟着嘴,頗有些不滿地嚷嚷道,“二姐也太小氣了!說什麼是三姐的東西不給我們動,其實就是想據為己有吧!”
二姐,三姐……
紅玦仔細聽着她們對方,想起之前似乎聽說過,小將軍是家中第三位姑娘,那麼這二姐便是她姊姊,霍予藺,而這幾位便是二兒子的四五六姑娘了。
藍衣姑娘伸手摸了摸她頭髮,安撫道:“小妹你別急,老夫人是站我們這邊的,到時候她一開口,三姐就是再不願意,也得將東西分給我們。”
“太好了!”粉衣小姑娘神采奕奕,喜笑顏開,“三姐哪用得上那些貴重東西,給她留着也只是積灰。”
兩人旁邊還坐了位消瘦姑娘,一直未曾開口說過話。
她面色蒼白、弱不經風,有些人喜歡這種憂慮的書卷氣,但紅玦很是不喜。
她撇撇嘴,心道這人都瘦成細木棍了,一折就斷,還是小將軍身段好,抱着可舒服。
消瘦姑娘咳了聲,輕悠悠道:“這賞賜還是其次……只是,皇上前日又招三姐進宮了,怕是對她頗為賞識。”
兩個妹妹只顧着要東西,但她心裡明白,這天下,只要你能得了皇上喜愛,有什麼東西是得不到的?
消瘦姑娘搖着扇子,輕飄飄道:“而三姐這幾天都未回來過,一直待在駐軍中,怕是對我們霍家也沒幾分心思了。”
她話中有話,一開口,剩餘兩個姑娘便被她帶着走了。
紅玦是家中獨女,就只在畫本里瞧見過一兩回這宅門爭鬥,如今偷聽了次真的,倒讓她覺得有些趣味。
——小將軍啊小將軍,你這後院都起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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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幾個姑娘大概也沒料到自己對話被聽了個遍,紅玦興沖沖地回到包廂中,拽着小茗就往京都駐軍處奔了過去。
駐軍處不少,城內幾個,城外又繞了一層。紅玦倒也不用打聽,直接向著最大那個走了過去。
駐軍處戒備森嚴,入口處被四名身着重甲的門衛守着,神情肅穆,手中佇着一桿長劍,一看便覺得不好惹。
小茗見那幾人模樣,心中不由得有些瑟縮,往紅玦身旁縮了縮,小聲道:“小、小姐……有人守着門,我們該怎麼進去呀?”
紅玦倒是不慌不忙,她將長袖攏起些許,手腕上帶了一枚纖細銀鐲,墜着的兩顆鈴鐺互相撞擊,發出一陣叮哐細響。
兩枚鈴鐺之間,掛了一片銀葉子,那葉子烙制的栩栩如生,葉脈精細無比,其中印了一個“夏”字。
紅玦將銀鐲自手腕間褪下,輕巧地捻在兩指之間,沖小茗笑了下,道:“有這個就夠了。”
小茗有些猶豫,但紅玦不慌不忙地走到那幾名門衛面前,將銀鐲遞上,而那幾位門衛接過仔細瞧了半晌,忽然規規矩矩地與紅玦行禮,恭敬道:
“原來是夏謀士的親信,快請進。”
紅玦面容被面紗裹得嚴嚴實實,只露了雙極嫵媚的眼睛。她高深莫測地點點頭,道:“我此番遵謀士之命,來尋霍將軍商討事務,可否帶路?”
門衛連忙點頭,喊來一個小兵模樣的人,將兩人恭恭敬敬地迎了進去。兩人大搖大擺地走在駐軍處之中,身旁不時有訓練有素、整齊劃一的重甲士兵走過,踏得地面薄塵四起。
小茗跟着紅玦身後,還有些沒明白狀況,那勞什子夏公子到底是什麼人,小姐又怎麼弄到了他的“令牌”?
“霍將軍這幾日都歇在軍中,”那小兵個頭不高,身子有些瘦弱,他搓了搓手掌,與紅玦道,“雖然我等級不夠,但您應該清楚皇上的指令,將軍這幾天都在忙這件事呢。”
紅玦怎麼可能知道他口中的“皇上指令”,只能微微頷首,淡聲道:“我此番便是為這事而來。”
不多時,幾人便到了駐軍處的練武場之中,紅玦東瞅西望,大老遠便望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擂台邊緣。
幾天沒見,小將軍似乎有些疲憊,長發隨意地束着,額間髮絲凌亂。她穿了一身青銅輕甲,正抱着手臂,與別人說著什麼。
見到幾人走上擂台,霍予安猛地頓住了,她睜大眼睛,剛想說些什麼,紅玦便已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抬頭望着她,笑盈盈道:
“日鑄將軍,我受夏謀士之命,為聖上之事而來,不知可否進屋一敘?”
霍予安愣了愣,口中“阿玦”兩聲剛發了個音,便被她吞下嗓子,轉為了:“請隨我來。”
她揮退四周將領,帶着紅玦與小茗進了一間小房前,紅玦讓小茗在外面候着,自己跟着霍予安走了進去。
這應當是霍予安在軍中時住的房間,紅玦好奇地東張西望,發覺這兒可真是樸素的不行,乾乾淨淨一席床、一張桌,兩張椅,再多的就是牆邊一個大木櫃,一點裝飾都無。
“阿玦,你說得夏謀士……?”
霍予安關上門,有些遲疑地望向紅玦,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