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促声叫得急,敲门声一下一下扣在人焦乱心弦上,汝鄢靡沉着阴鸷的脸色,缓缓将性器拔了出来。又把郁时秋手腕处的腰封解开,那腕子上已是红红紫紫一道,淤着血印子。
汝鄢靡轻轻揉了揉,在上面啄吻了一下。将国师的衣衫拢好,又把被子盖了上,手指顺了顺他的发丝。尽管面色狰狞,手上动作却轻柔而缓慢,似是怕弄疼了身下人,仿佛与方才那癫狂的施虐者,全不是一人。做好这些,便起身一跃,直奔梁上。
门外争执声渐近:“让开!若不是看在国师面上,你这狗奴才早就死了万万遍!”
“陛下!我家大人他——”
大门登时被毫不留情地撞开,“咣”地一下,凶狠的关门声隔绝了罗全心焦的劝阻。君临曜甫一踏入房内,便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待仔细闻去,又倏忽不见了。
“国师?”
小皇帝声音放缓,敛了一身张扬跋扈的怒气,生怕惊撞了屋中人。
沉香木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里面人影绰绰,如坠云山幻海一般。君临曜甚至在那一刻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魔怔了似的朝床边踱去。
“国师,朕听御史说,你今日身子不大爽利?”他走到床边,站定。游丝般的光亮透过那绡帐去,显出床上一片素白,乌云似的一朵长发杂在其中,好如巫山白云,层峦叠嶂。
“”
“今日朕在堂上等了你许久,大臣们位列其位,却独不见你人来——你不在,朕心里好慌”
“”床上人并未言语,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君临曜心下陡然生疑,犹豫片刻,抬手便掀了幔帐——
只见床上水生雪覆之人,阖着两排郁郁霏霏的浓密长睫,乌发流泻如墨贴在覆了一层薄汗的苍白脸畔,竟勾出一派颓唐而脆弱的诱惑来。
国师睡了。小皇帝心想。他看起来不大舒服。
但年轻的皇帝却入了魔障一般,不由自主地俯身过去。嗓间干涸灼热,自体内深处烧起一股无名之火。那根根分明的羽睫,仿佛一只只小爪子,骚挠着他的心尖儿,牵连起一片酥酥麻麻的痒意来。
朕的国师即便是病容,也依然胜过了后宫里那些千挑万选出来的美人们。小皇帝怔怔地想。他的唇型太薄了,都说薄唇之人必寡情,可他待朕,十数年如一日。朕尚且是个幼童时,他便和父皇一样疼惜朕、教导朕。这腌臜深宫里,多的是非人的两足走兽,他却是这滩淤泥里的一方清澈。
他在这面清澈的波光中,照见了自己愈加贪婪的心。
那唇轻阖着,泛出微微的白。教人实在想看一看,它染上水渍的胭脂红,会是何种风情。
君临曜怔怔地凑过去,感受床上人清浅的呼吸打在自己鼻尖上,飞蛾扑火一般,向着那薄唇贴了过去。
郁时秋蓦地睁开双眼,小皇帝堪堪与他脸贴脸地对视上,唰地一下,眼角耳根烧成了一片红霞。逃也似的后仰身子,因着过于激动,把身后床帐扯了下来。
一身绛红华服的君临曜立在床畔,尴尬得双手不知摆向何处。“国师你,你醒啦。朕等了你好久,就先行进来了。”
国师似是累极了,微睁双眸瞧了自己一眼,便又虚弱阖上。失了血色的唇微启,嗓音低而沙哑:“陛下,恕臣不能起身行礼了。”
他整个人泛着淬冰碎玉似的白,躺在那里,看起来仿佛是海市蜃楼里浮起的流光碎影。
君临曜看着看着,忽然有种他会就这么离自己而去的错觉。再一转眼,却是暖的肤,乌的发,活生生一个人躺在那里,将他心中忽然悬起的秤砣又压了回去。
小皇帝委委屈屈地坐在床头,手里轻轻拨弄那云丝,“你那狗奴才,人老了,胆子却不小,竟敢顶撞朕!不若换一个罢。你若缺人,朕给你找个比这机灵一万倍的!”
郁时秋疲惫道:“陛下,罗管家跟了我二十年,用着顺手了。若他有哪里顶撞了您,臣替他给陛下赔个不是。还望陛下仁慈,轻罚这狗东西。”
“国师既然这样替他求情,朕自然不会再同一个下人计较。朕只是担心,这人老了,照顾起主子来,总还是会疏忽的。朕担心他们都照顾不好你你看你现在的模样,如何让人放得下心来?不若你来宫里住,也省的早朝要走那么远了。”
“陛下,”郁时秋眉眼连起温烟柔雨般的淡淡笑意,“朝中众臣早就说臣骄蹇专朝,质性巧佞,受赐不拜,罪恶暴着若是臣住进宫里,那岂不是上朝的这一路,就要被口水淹死了?”
“他们就爱造谣生事!你今日没来,朕今晨听见那些个老古董们在殿前乱嚼舌根,长舌妇一样惹人厌,说你病——呸,那些胡话忒荒唐,不讲也罢!国师,朕早晚都想着将这些老东西换掉,看着实在碍眼!”
“臣也老了。陛下,”郁时秋眉宇间似有倦怠的疲惫,“臣只望能再多侍奉陛下几年。若到了那一天,臣自会上书致仕。臣这一辈子无甚作为,最后能做的,大概便是不会让陛下为难了罢。”
“胡说!”小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