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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聽海潮起伏 松風正在哀訴
我的夢中的人兒呀 你在何處
沒有薔薇的春天 好像豎琴斷了線
活在沒有愛的人間 過一日好像過一年
遠處響起車輛的聲音,停在屋外,關上車門的聲響後,腳步聲在安靜的夜晚格外清晰。
王麗珍停下哼唱,豎起耳朵,門外安靜無聲。
雖然沒有聲音,但王麗珍知道,軍車確確實實停在家門口,這時門外應該站了人,她突然一陣暈眩。
在空軍眷村,最害怕的就是突然的軍車停在門口,這樣的情況,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生,軍車的聲音在夜晚的眷村格外刺耳,不管是亮著燈的還是暗了燈的屋舍,每家每戶都豎起了耳朵,提心吊膽的跟隨軍車的聲音,直到軍車遠去才鬆一口氣。
但往往沒多久之後就會聽到悽厲的哭嚎。
第一次聽到的時候,王麗珍嚇得整晚睡不著,待的時間長了,慢慢的也習慣了。
院子外的木門,輕輕響起拍門聲。
王麗珍整個人顫抖起來,兩手捂著耳朵,恐慌的皺著眉。
啪,啪啪,......,啪,啪,啪。
王麗珍虛弱的放下手,緩緩站起身來,深呼吸一口氣,咬著牙打開紗門,穿著拖鞋走進院子裡。
夏天的夜晚,空氣裡充滿潮溼的泥土氣,王麗珍走到紅色木門邊,轉開門鎖,拉開木門,看到一男兩女,穿著天藍色空軍制服的軍官站在軍用吉普車旁邊。
“您是王夫人嗎?”站在門口的男軍官,客氣的低聲問,王麗珍臉色發白的點點頭。
“李長崑.....出事了....”軍官滿臉抱歉的低聲說。
王麗珍虛弱的扶了一下木門,愣了幾秒鐘。
“長崑!”王麗珍突然瘋狂高喊起來!拔腿就往巷子口跑去,邊跑邊哭喊著。
兩名女軍官飛快跟上把王麗珍抱住,王麗珍不停哭喊著扭動身體,腳上只剩一隻拖鞋,短髮黏沾淚水貼在臉上,嚎哭倒在女軍官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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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寒冷的冬天,战火已经蔓延到四川盆地,抗战时期的陪都重庆失守,炮声包围了成都平原。
穿着厚棉袄的民众哭喊着拥挤在成都的市街,携家带眷扛着棉布包的市民排成长队出城,却又被退返回城的难民警告城外都是解放军,婴儿哇的大哭,满脸灰土的孩童挂满泪痕坐在地上,李长昆和张浩腾穿着卡其色连身飞行装,满脸惊恐看着仿佛末日般的世界,他们挣扎穿过拥挤的人群,远离大街,走进了小巷。
世界突然安静下来,整条巷子空无一人,李长昆着急的奔跑,停在一扇漆黑的木门前用力拍门!
“李伯伯!李妈妈!”张浩腾气喘如牛跟着跑到李长昆背后,中气十足的高喊!”快开门!李伯伯!李妈妈!长昆跟我来带你们走了!”
隔壁的木门伊哑的打开,穿着深灰色立领长棉袄的老头探出脑袋。
“赵大伯!”李长昆看到老头,冲上前去着急大喊,”我爸妈呢?”
老头冷的发抖的说,”去乡下,前天走的,”
老先生瑟缩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李长昆。
从土黄色牛皮信封里,李长昆慌忙抽出米色的毛边纸,潦草的黑色毛笔字挥洒着行书:
“长昆吾儿勿念,事出紧急,我与你母亲返老家暂避,你随政府部队,保重身体,来日再聚。父笔,民国38年12月20日”
李长昆看着手里的信,微微颤抖起来,张浩腾站在他背后,拍了拍李长昆的肩膀。
李长昆抹去泪痕,把信收进口袋,谢了赵大伯,跟着张浩腾转身离开。
穿着深紫色厚棉袄,头发挽在脑后的中年女人匆匆从屋里走出来,穿过院子打开黑色木门。
“娘!“张浩腾急急忙忙进门,李长昆跟在他后头,”爹呢?赶紧收东西,马上走!”
“先进屋说!”张浩腾的母亲好声好气的拍拍张浩腾,拉着他的手走向里屋,回头微笑着对李长昆说,”长昆,快进来!”
推开里屋的木门,挂满字画的小厅正中一张圆桌,张浩腾的父亲穿着深蓝色长褂,表情严肃的站在圆桌边。
“爹!怎么还没收拾东西?”张浩腾看家里一如往常,着急的走到父亲面前说“赶紧!现在就走!”
“不走!”张浩腾的父亲直挺挺站着。
“爹!“张浩腾神情慌张的高喊,”部队要撤了,今晚就要飞了!说了可以带家眷,咱们一起走!”
“浩腾....”张浩腾的母亲走到他身边,搀住张浩腾的手,”??我和你爹商量过了,不走....,年纪大,走不动了!就在家待着,守住这个老宅子,哪都不去了??“
“.....听妈说...”张浩腾的母亲把他转过身来,两手抓着张浩腾的手,勉强挤出笑容,”你有部队照顾,妈安心,不用担心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