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4</h1>
“我不愿意你去。”温濉吁出一口气,他重复道:“承德,我不愿意你去。”
藏雪酒,顾名思义,以雪而酿,是南阳最出名,也是最好的美酒。
清冽,并不醇厚,入口似甘洌清泉,是美酒,也是烈酒。
楚惊鸿,南阳最小的公主,封号承德。
温濉直直地对着他的眼,“承德,你是当今的天下第一剑没错,你当年也的确镇守南阳十四城,威慑八方。可是承德,你有没有想过,你只是血肉之躯。三十年了,听我的,待在昆仑,乖乖的,你修仙,游历,都没有关系。但是九霄峰,你不准去,你也不能去。拓跋筠的眼疾,用不着轻鸿剑来换,我会治好她。”
“温濉,我不会欠任何一个人。”楚惊鸿道,“三十年前我就该死了。”
“闭嘴,楚惊鸿,你给我闭嘴!你不会死!”温濉死死攥住她的手,眼红的像要吃人,他咬牙切齿,“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将来,你都不会死!楚惊鸿!我告诉你,全天下的人都可以死,只有你,只有你不会死!”温濉伸另一只手扣住他的肩,抠的十分紧,他半截身子探过来,扫掉桌上的尽数酒盏,离的太近,气息交缠,玉碎的一刹那,他喘着气道:“我不会让你死,你明不明白?”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能安抚住眼前这个人,温濉没让他有机会说话,他接着出声,自问自答,低不可闻,“你不明白。”
“哥?”正僵持时,后方传来一声娇俏的女音,但并不确定,是问句。那人走近了些,好奇地再喊:“哥?是你吗?楚惊鸿?楚惊鸿!你们在干什么?”
楚惊鸿没有收手,温濉也没有,他回头,道:“喝酒。”
温仁念了两遍,又嘿嘿笑了两声,把他们打量了一通,边走边道:“喝酒,我看不像吧?喝酒能让你们两个大男人手拉手?干嘛,兄弟情不够你们玩的啦?想当断袖?”
温仁笑嘻嘻地在温濉边上坐下,动静很大,向前伸了伸身子,用手垫着下巴,道:“怎么,你们两个还不打算到此为止?我说,差不多得了啊,打住,打住,我可还没及笄呢,照顾一下?”
楚惊鸿觑她一眼,道:“喝酒?”
温仁嚯一声,她指了指地上摔的一塌糊涂的酒盏,道:“怎么喝?直接用壶喝吗?都碎了,你们要是想打架,就到空地上去嘛,摔几个杯算什么事?”
温濉放开他的手,抱臂,道:“你来干什么?”
温仁显然是以为自己看出了点什么苗头,和白日里大相径庭,也敢呛她哥的话了,摇头晃脑道:“我来,当然是有正经事咯。但是哥,你就不一样了,你今天不同往日啊?楚哥哥以前受伤你管的多严啊,现在呢,现在敢给人喝酒,也敢抓人家受伤的手了,哥,你还跟我讲医者仁心呢。你这算什么医者仁心啊?对自己的好兄弟还这么狠,厉害啊温濉!”
“谁给你的胆子叫我名字?”温濉眯了眯眼。
“老天爷给的呗!”温仁回的顺溜极了,她道:“怎么啦?这次想怎么罚我啊?哥,没用了,以前我给你罚,没话讲,那是你藏的好。现在好了,给我抓到把柄了,我打不过你,可爹娘可不一定!”
“跟爹娘有什么关系?”温濉道。
温仁瞪大了眼,“温濉,你现在都还能装傻充愣啊?那我就大发慈悲给你说说,首先呢,爹讲究医乃仁人之术,必具仁人之心,你对一个伤患上下其手,你说说,爹要不要罚你?娘呢,一直要你给我找个嫂嫂,现在好啦,嫂嫂不用找了,就娘那疑心病,八成,我跟你讲,至少八成,要怀疑你断袖呢!她没准要这样……”
温仁说变脸就变脸,摆出了妇儿的架子,半撑着脑袋,唉声叹气道:“哎,怎么办呢,这,我还怎么抱孙子啊?唉,归鸿啊,你怎么跟你舅一个德行呢?”
温濉听的脸都黑了,趁温仁还在装样一个板栗敲在她脑门上,恶声恶气道:“给我滚。”
“滚哪啊?”
“从哪来滚哪去。”
“那不是还得见面?”
“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
温仁摆摆手,“你想得美,”温濉变了脸色,要玩真的了,她就识相,也不嬉皮笑脸了,正经地清了两下嗓子,道:“得,不逗你了。我来找你们,是真的有正经事。楚惊鸿,你带来的
那姑娘,是真的烦,烦死我了!”
“怎么你了?她也对你上下其手?”楚惊鸿调侃道。
“那倒没有。”温仁道,“其实吧,是她醒了,见边上没你人,又看不见,她就有点急。但又好强,不肯说出来,也不想当什么弱女子。本来呢,我跟她解释过了,两个人本应该相安无事的。谁知道她边上那只狼,就那只狼啊,灰狼,就那么想不开,非得扑上来就铁了心要把我吃了。”
“尸体你自己埋。”温濉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温仁啧一声,“你这人。楚惊鸿,我跟你讲,你这回必须夸我,必须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