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四十一章 连坐</h1>
曹居森敲开总经理办公室的大门。
“陆总,我东西拿到了。”
陆亦铭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门禁卡:“你人现在住这儿,暂时别回你的公寓了。”
曹居森何其敏感,他反应过来,他这个主管估计不好当,要做的事情还有些复杂。但谁让他上了贼船呢?他无奈地耸耸肩,上前接过门禁卡。
陆亦铭注意到曹居森的鞋裤上沾染了许多污垢和泥点,他好像回忆起什么似的,轻描淡写地说:“以前我住在那儿。”
曹居森微微一颤,他想起那不过百来米长的狭窄巷道,似乎永远都充斥着刺耳的音乐声、叫卖声和吵骂声,大街上垃圾和污水混作一团,人来人往间,立马就弄脏了他的鞋袜和裤腿。
曹居森始终不能将他和那个环境结合起来。但他的直觉让他相信,陆亦铭的资料不是假的,他也相信陆亦铭曾经住在那个地方。
“陆总,”曹居森实在忍不住了,“你为什么要做费劲苦心,亲力亲为地做假档案?”
他还想问些什么,办公桌的电话忽然响起来,陆亦铭点开免提。
“实在抱歉,陆总。现在十九楼的大会议室纠集了一帮许文崇的人,安保人员现在都已经待命了,但是碍于他们大多数人的身份,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陆亦铭侧过身,对着组装的多屏电脑,三两下就把实时监控调了出来。
“赶得挺巧。”他神色疏淡地笑笑,“不用喊安保了,给他们刷开门禁,带他们上来。”
哪怕许文崇的党羽人多势众,但孙若瑾没有半分质疑,百分百服从地去执行他的命令。
陆亦铭看向曹居森:“箱子里的东西看过没有?”
曹居森摇了摇头:“还没。”
“那正好和他们一起看看,也顺便解答了你的问题。” 冷白的银屏光下,陆亦铭眼睛锐利有神。他看着监控里的人从会议室出来,跟着孙若瑾进了直达顶层的电梯。
他点了点遥控,大门缓缓敞开,走廊的光柱慢慢透进房内。
他剑眉下的一对幽瞳目光灼灼,气定神闲地对带头的人说:“何总,好久不见啊。”
何宇看着陆亦铭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姿态,他恨得磨牙,双目赤红。
何宇大吼一声,毫无征兆地,他朝着陆亦铭的方向,疯狂地冲上前,他挥舞着拳头,几乎要砸到陆亦铭的身上。
电光火石间,一抹银光飞过。
曹居森的脏话噎在喉口,还没来得及喊出来,一切就归为宁静了。不过转瞬间形势几变,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陆亦铭收起他手中的特制银色金属短枪。
本来是张牙舞爪的何宇忽然杵在原地,双眸紧缩,又逐渐失焦。在强力肌松剂的作用下,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高举着的拳头慢慢垂下,似乎脱了力般,沉沉地倒在地面上。
门口那个如同普通白领丽人的孙秘书,不过才刚将手枪拿出来,又堪堪放回了西装外套。
“对不起,我又慢一步。”孙若瑾咬了咬唇,恨自己没在第一时间发挥作用。
孙若瑾配的是一把真枪,陆亦铭理解地摆摆手,安抚道:“没事,这关头上见血不好。”
孙若瑾依然感到内疚,她很烦躁地皱了皱眉,冲着地板上的大块头说:“算你好运。”
她弯下腰,将何宇胸口的针管拔出来,装到一个透明的塑封袋里。细胳膊细腿的她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连眉也不皱一下,直接将何宇拖了出去。
大家皆不出声,陆亦铭也按兵不动。一群人里,一个方脸庞,身材魁梧的中年人,沉着声音说道:“陆总,你把许文崇囚禁起来是犯法的。”
“犯法?”陆亦铭不合时宜地兀自笑笑,斯文清俊的面容多了几分匪气。
他转头看向曹居森,朝他递过一把美工刀。
曹居森心领神会,赶紧上前接过刀片,小心翼翼地划开箱子。只见里面满满当当地,装着一箱子密封档案袋,以及一个大容量硬盘。
“啪嗒”一声,陆亦铭打开投影仪,连上硬盘的USB接口:“既然说到犯法……”
他的嘴角缓缓地,牵出一抹淡淡笑意。点开了文件名称为“12.何宇”的文件。
曹居森手心不自觉地出了许多的汗,这不是一般的个人档案。
银行流水账单,海外资金动向,以及疑似或者确凿的税务、资金及作风问题……不单是个人的情况,还有一张结构复杂却清晰明了的社会关系网。
曹居森不由得想到了古时候的连坐制……
大到亲朋好友,小到邻里故人,全部囊括在这张网状图里。
阳光撒进屋内,带来几许冬日里难得的温暖和煦。
但办公室的所有人,包括曹居森在内,看着自始至终都岿然不动的陆亦铭,背后泛起了丝丝寒意。
曹居森瞬间明白为什么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