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四十章 酸酸甜甜</h1>
曹居森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消化过来陆亦铭是兆光幕后执政人的事实。
得益于他强大的承受力,他快速调整好心态,很快地适应了眼前的环境。
“在任职前,想问个问题。”
陆亦铭微微颔首,等他开口。
“为什么让我来主管人资?”
陆亦铭合上文件夹,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因为你眼光还不错。”
这句话真是意味深长,深长得让曹居森无限愤慨。
他当然知道自己很有看人的眼光啊!
他在芸芸众生中,将集团boss认作穷学生,给他塞名片,还半坑半骗半强迫地让他签下子公司的劳务派遣合同,喊他去柏川当实习生。
他真是“有眼光”至极。
曹居森想起老同学张博笙说“此人慎用”,他实在是痛心疾首。
尽管陆亦铭好像是出于真心夸赞曹居森有眼光,但是曹居森还是感觉到陆亦铭的恶意捉弄。
陆亦铭给了曹居森一个地址,让他过去找一个叫做冯浩然的人。
去之前,陆亦铭还特地提醒他,让他衣着随便些,尤其别带现金。
曹居森觉得这事儿挺玄乎,他特地换下自己的Dior高定,穿了件自认为朴素的巴宝莉风衣,从CBD一路辗转,来到了一个……城中村?
这里有各色大排档、两元店、快捷旅馆,他仔细从生锈斑驳的门牌上辨别牌号。哪怕他特地穿着休闲,也被人眼神毫无遮掩地打量,将他上上下下地瞧了个遍。
他内心嚎啕道,他起码也是个百万年薪的金领吧,这叫怎么一回事?
他强忍着头皮发麻的不适,在逼仄的巷落中终于找到了正确的地址。他抬头望了望门店的招牌……
夜、夜色网吧?
门牌底下站着个把头发染得金黄,画着黑眼线,穿着紧身皮裤的小妹。她老远就看到曹居森了,很自来熟地上前搭话:“帅哥,上几个小时啊?”
曹居森:“???”
什么几个小时?上什么?
金发小妹上下仔细地扫了他几眼。嘿,他穿的这身巴宝莉风衣仿得还真不错嘞,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哈。模样长得还不赖,就是看起来不太灵光,好端端地说一句话,脸还莫名其妙地红了。估计这人有点傻。
她很理解地笑笑:“我问你上网上几个小时?我给你开机。”
曹居森反应过来,暗骂自己龌龊。他尴尬地说:“我不上网,我找人,他姓冯。”
“哦,浩哥是吧。上去吧,第三排最里面那台机子。”
楼梯间散发着一股腐朽而潮湿的青苔味。网吧里的人有抽烟的,吃快餐的,嘴里说着糙话的,甚至还有人开着小窗口看黄片的,他只能想到四个字——乌烟瘴气。
他按那个女孩说的方向,往第三排最里面走。有个男孩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窝在一角。
男孩面容困倦,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但他的手指出奇得灵活,在键盘上迅速敲击着。
曹居森以为他是在打游戏,但又他走近了看,才发现破旧发黄的老款显示屏上,全是一串串电脑程序。
他有些惊讶,这个男孩看起来像个学生,但所有动作行云流水般,像个IT老手。
男孩这时抬头,飞快短促地瞟了他一眼,语气肯定地说:“曹居森。”
曹居森无视了这个小孩的无礼,伸出一只手来:“冯浩然先生吗?幸会!”
冯浩然听见这人说话文绉绉的,还叫他“先生”。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儿,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朝旁边的一个纸箱努了努嘴:“我在敲代码,咱们手就别握了。陆哥要的东西在旁边,你拿去吧。”
曹居森看了看那小箱子,上面画着个卡通小人。从外表上看,这是一箱酸酸乳,还是草莓味儿的。
曹居森抱起那个写着“酸酸甜甜就是我”广告词的牛奶箱,他能想象到自己现在看上去有多滑稽,表情瞬间如丧考批。
冯浩然好像想起什么事儿似的,忽然叫住他:“嘿!上次查陆哥的人就是你吧?”
曹居森想进行一波“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
然而他看着冯浩然一副老神在在,心中有数的样子,他只好默默点了点头:“好吧,是我。”
冯浩然笑欢了,赞赏地点点头:“挺好,不错!多亏你喊他签合同,他现在在简历上又名正言顺地多了一层公司实习生的身份,还真得谢谢你。”
曹居森忍住骂人的冲动:“……所以,我之前调查到的资料是你做的假资料?”
冯浩然嬉皮笑脸地摇摇头:“是真的呀!怎么会是假的呢?我俩一个孤儿院的。”
他语气轻松地像是在说今早吃了什么饭。
曹居森伫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