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表制作的时候曾经喜欢过我一个比我小几岁的同学,他也是一个亚洲人,长得……”
说到这里,窦庭策欲言又止,福康泰:“长得怎样?她是什么样的人呢?”
窦庭策:“长得……很好,我也只是淡淡的暗恋了许久,或许对他并不是十分的了解,并没有向他告白,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我有点累了,你回去早点睡吧,明天一早还要上工,咳咳咳……”
窦庭策突然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惊得福康泰赶紧端了杯温水过来放到窦庭策的嘴边让他喝了两口,又伸手缓缓的抚着窦庭策的胸口,愧疚的说道:“对不起先生,是我硬拉着你聊天累到你了。”
窦庭策:“没关系,这几天我在房间里躺的也很憋闷,很想找你说说话,你回去吧,还有,夜里天冷,我再咳嗽你就不要半夜跑过来了,我自己可以下床倒水。”
福康泰:“知道了。”
两人的房间就在对面,中间隔了一条通道,当天夜里,听到窦庭策的咳嗽声,福康泰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仍然披上棉衣快步的跑了过来,见窦庭策咳嗽得被子都抖到了地上,火盆里的炭火也快要熄灭了,便把被子捡起来给窦庭策盖好,又倒了水给窦庭策喝了,最后又在火盆里续上炭,这才轻手轻脚的要出去,却突然听到窦庭策轻轻的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福康泰……”
福康泰一回头:“怎么了先生?可是还需要什么?”
窦庭策:“没事……”
十日后,窦庭策的身体略有好转,夜间的咳嗽少了许多,也不发烧了,饮食也恢复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也微微有了些精神,而福康泰却不幸的被传染,一下就病倒了,这下两个人的工作换了过来,虽然还做不了太多的实际工作,但窦庭策开始每日到钟表馆监督工匠们干活,而福康泰却躺在床上起不了床、上不了工了。
晚上,窦庭策在自己房里吃完药洗漱完以后,便来到了对面福康泰的房间,看了看福康泰烧得通红的脸,窦庭策把搭在福康泰脑门上的毛巾拿了下来,又伸手在福康泰的脸上轻轻的摸了摸试了□□温:“你烧得很厉害。”
福康泰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先生不用担心,我还年轻,死不了的,等我好了还要跟先生做许多更漂亮更高级的钟表呢!”
窦庭策把毛巾重新用冷水洗过拧干后放到福康泰的额头上:“你也说过你身体壮传染不了,还是被我传染了。”
福康泰:“能跟先生一起生病、生一样的病,才能知道先生心里和身体上的痛苦。”
窦庭策一愣,蓝色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温情:“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福康泰看着窦庭重迷人的眼神和眼睛里的温情,一时情绪激动,一句话冲口而出:“知道……我想和先生感同身受,我想知道先生的心意,我想和先生……”
窦庭策刚刚还一片温情的眼睛却突然的一冷,淡淡的说了句:“不要胡思乱想。”
福康泰原本以为窦庭策会接受自己说的这番话,没想到却看到了他眼中的冷淡和拒绝,刚刚火热的心顿时便如同坠入了千年的冰窟般寒冷一片,滚烫的脸上瞬间便流出两行冰冷的泪水:“对不起……或许是我想多了。”
窦庭策端起桌上的药碗坐过来:“把药吃了吧,不烫了。”
福康泰挣扎着坐起来伸手接过药碗:“我自己来,先生的病也还没好,先回房休息吧。”
满心的期待窦庭策能够坚持留下来亲手把这碗药喂自己喝下,没想到窦庭策真的轻嗯一声站起身,把药碗往自己的手里一放转身就走了出去,福康泰看着窦庭策高大却冰冷的背影,心里抑制不住的憋屈、郁闷,甚至带着几分愤恨抬手就把这药碗摔在了地上。
刚刚回到房间的窦庭策听到福康泰把药碗狠狠摔到地上的动静,脚步一顿,伸手把房门关上,高大的身体紧紧的靠在门的背后,脸上两行热泪瞬间滑落在肌肉发紧的脸庞上,肩膀也抑制不住的轻轻抖动着,窦庭策把双手捂在嘴上无声的抽噎着:对不起,福康泰,我不能给你所要的,我们注定只能是表盘上的不停追逐的秒针和表盘后永远暗涌的齿轮……不能相交、也不能重叠。
窦庭策第一次没的听从御医不食辛辣,不准饮酒的嘱咐,伸手从酒柜里拿那瓶珍藏了许久、从意大利带来的红葡萄酒,扭开木塞后直接对着酒瓶便把一瓶酒喝了个干净,扔掉手里的空瓶,窦庭策摇摇欲坠的躺倒在床上,心里纷乱如麻:果真是自己害了他么?那个心思如水晶般纯净的少年……
还记得半年多前,当自己第一眼看到那个有点胆小又有点害羞的少年由父亲带着进宫,说要拜自己为师的时候,窦庭策惊异于在大清国还有如此清秀俊美的少年,更加巧合的是,这个清俊少年竟跟当年自己所迷恋的小同学有着几分的相像,特别是那双如同水晶般干净的眼睛,那种仿佛是穿越了千年的感觉,一瞬间便让自己分辨出来,若当时对那个小同学只是淡淡的惦恋,那么对福康泰便是心动了,彻彻底底的心动,只那么一眼,窦庭策便觉得自己的心脏轻轻的一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