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扯轻甲,按剑登位,放眼平视,眸底的阴冷尖锐,几如当时月光之下的一双狠眸凛厉。
林中月一扑而起,却在江心逐冷清玩味的音底中停了下来。
“师流洇陪你至此,还能带你尸身回去。你若想她现下就死,大可一动。”江心逐将短匕交给一名甲卫,人拢在华贵的高领之下,一张轻俏的脸,衬着女儿家的散发,更见惊艳。
她款步转过林中月身前,暗噙得意道,“是不是,很不解?”
“江心逐,你背国!”
“背国?”江心逐笑意更深,走到赫尔吔身边,一握赫尔吔的手,“我是佤赦王赫尔吔的妃,为青叶一国,何谈背国?”
当此一言,提着佤赦王头颅的汉子跪下道,“天佑青叶,右赦王图西索见过赫尔王。”
右赦王一跪,帐中的人一愣之下,也皆尽跪下,赫尔吔挽着江心逐的手,冷道,“颂尔冸,母亲放你,我不阻拦,但右赦王要你命,是因图忶。你提着父王的头颅出去,能不能从这军中走出去,看你本事。至于心逐,她是我青叶的人,不会回晋。若要再见,必是战场之上。”
“中月,走!”师流洇见甲卫收了短匕,冷静叫道。
林中月看了江心逐一眼,“江心逐,再见之时,必是你死我活之局。”
“是么?”江心逐笑笑,“难道你不知我江家断命最是精准么?”
江心逐轻谑见深,眸底冷寒,讽刺道,“林中月,今日你可以活着回去,回去告诉垣市,她垣家不换,我江心逐不平!”
林中月嘶吼切齿,正待拼命,却是为师流洇从后抱紧,死命揽着。
“中月,走吧。”
佤赦王妃眸底威严,“我能为你母亲所做的只有这么多了。虽然是我利用你,但你很清楚,你此行北上,本无胜出的可能。你为夜狼族在十年一会的王猎大会上做到如此地步,足够尽心,无愧你夜狼族之责。至于其它族系,你最好让他们归顺。你无法北归,又不能将他们带去晋地,而如今,在赫尔吔和心逐的领导下,青叶只有一王,再不会有分离之心。”
“江心逐!”
林中月再度嘶叫,却是被冷静过心的师流洇搂紧在怀中,紧紧按住了头,沉静言来,“既然你们放过中月,我也不得不帮你们。佤赦王的头颅我带出去,帮你们完成此计。”
右赦王提起佤赦王的头颅,缓步走来,“我只出百人队追击你们,走得出,便是你们的命。”
师流洇听不懂,冷漠接过佤赦王的头颅,带着林中月便往外走。
师流洇接过银索长剑,带着林中月上马,银索勾起佤赦王的头颅,回身勒马看了一眼江心逐,忽地挽唇轻笑了一息。
江心逐察觉不对,但为时已晚,师流洇拍马走后,一纵见深,不消须臾便冲入场心。
右赦王追入的人马跟上,已经来不及阻止林中月高举佤赦王的头颅呼喊。
“王妃刺杀佤赦王,诬陷我夜狼族!以我夜狼族骗杀左赦王、赫尔赞!晋女惑王子,乱青叶血脉,罪当其诛!”
林中月以青叶语言高声呼喊,几乎在场之人皆尽听到,一时牵惹起不明骚乱。
下了围猎场,是生是死,以技论断,但佤赦王未下场,会见一身是伤的林中月两人后,便是被人提了头颅出来,如何不叫他们心慌惊慑?
然而每逢王猎大会,必有要事发生,惊然之后,有人上前确认是否为佤赦王的头颅。得到确认之后,骚乱便彻底起来了。
右赦王的队伍早已追出来,而朔羡族的两千人也动了行迹,场面大乱下,林中月将佤赦王的头颅往人群中丢去,伏在师流洇背上,一转长剑护驾而行,直往朔羡族那边的人马汇合。
江心逐看着场中乱景,唇角轻轻翘起,与佤赦王妃道,“师流洇是个随性之人,倦然不拘,却是为林中月做至如此,倒是难得。不过,她和晏子鱼一样,一旦失了心中秉持,只怕再难有心支撑。明州那边,快要乱起来了。只要明州一乱,南下再迫垣市,晋地必是青叶囊中之物。”
“青叶远比晋地兵力强盛,若非明州重防震慑,垣祯在时,便可驱马南下。”佤赦王妃淡道,“有你在,再消半年,青叶必可南下。”
“南下之势,不可凶猛,垣市活不了几年。等她死了,晏子鱼无心,晋地无人可主,才是最好的时机。”江心逐稳定在握,远远看着林中月一骑快要冲出突围圈,讽刺道,“只可惜,王妃要放林中月回晋,来日艰难,勿怪心逐。”
佤赦王妃一看江心逐退回帐中,眸底滑向林中月远去的背影,心下想起的,却是颂雅的影子。
她面上沉静,心中却是讽刺狠道,“江心逐,你也不过一棋子而已。用你,不用你,不过我一念之间,青叶之贵,为晋染指,便是林中月的下场!”
☆、春尽雪
作者有话要说: 快结束了
三月初十,春武考临近末声,垣市在武校场看了几眼,因着早内定了墨槑族的继承子,墨昀,场面上的事情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