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问,“她这是要借青叶的兵么?”
晏七眸底一沉,抬头望着垣市道,“殿下,江心逐出现,龙辰卫便有了目标。我与世女归返北林城之后,留下的龙辰卫传来消息,说是……”
“说什么?”垣市轻咬冷寒,“说我活不了久,是么?”
“殿下身子日日见差,若此消息泄露出去,朝中必定不稳。”晏七红了眼眶,“江心逐年夜在北地出现,随后消失三月,再出现便是青叶王妃,又言明州将乱,足可断定其有奔赴明州谋划。如今明州郡主因亲上京复朝,明州只怕是真的要出些事端了。”
“江心逐有断命之法,只怕谋划的不止这些。”垣市细细磨着晏七的话,心下渐渐捋清了一条线,轻道,“是不是,她想要的,是我垣氏一脉?”
“殿下所料精准。”晏七颤声不敢再言。
垣市立在廊下,望着愈加阴沉的天气,沉默良久,才道,“你去吧。”
晏七无声而退。
垣市转首回身,便见晏子鱼立在殿门,静静地看着自己。
见晏子鱼眸底清醒,人到底还是显了疲态,垣市几步走过去,捉了她的手捂进大麾里,低道,“晏七的话,我都问明白了。”
晏子鱼又静静看了一会儿垣市,蓦然一低头,抵在了垣市怀前,一转难舍地贴进垣市的颈项,自大麾下环住垣市的腰,不说话地放任了自己的疲倦依靠。
垣市回揽着晏子鱼,任由温顾随漾。
“应是最后一场雪了。”
晏子鱼挨在垣市怀中,望着垣市身后阴沉的厚云渐渐飘落了雪花,退开身,牵着垣市往里间走,“明日连华抵达京中,后日,垣音的事情也能定了。”
“子鱼。”垣市轻轻叫了一声。
晏子鱼听垣市音底不同寻常,侧首迎上垣市,便见垣市温笑盈然,再度轻轻问了一句。
“若我非垣市,非姓垣,是不是当时的你,会一直选择祯哥哥下去?”
晏子鱼定住身形,一紧垣市的手,认真吐了一个字。
“是。”
“若我放弃垣氏,你会不会跟我走?”
垣市笑意有些勉强,明知晏子鱼的答案,心头还是未能避免被割裂的一瞬痛楚。
“你放弃垣氏,可垣氏还在,无论你走多远,都还是在这片土地上,我还是会选择保垣氏。”
晏子鱼一托垣市几乎强忍颓然的脸,轻道,“阿市。你为天下所缚,偶有任性应该。原谅我打破你的孩子话,可我没办法欺骗你。所以这些话,都不过是未曾发生的某一种虚妄,真实的,是你还在这里,是你还在我可以碰触的地方。”
垣市抿唇,捉紧晏子鱼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才道,“江心逐的事,我有了打算。”
“如何打算?”
“这天下,我让!垣氏让!”
垣市一语肯定,眸底再聚清寒,“明州拘太久,始终不是好事。她江心逐既然无视民生而举兵祸国,那我便要看看,当真到了我垣氏退朝之时,她有什么理由去面对造下的生死杀孽!”
晏子鱼即可了解垣市用心,“你是看准了江心逐只是一时误心了?”
垣市回神过来,笑道,“果然还是子鱼了解我。另外,我是真的累了,不想再理这些事。天市之景,是父皇期许我太厚,不过,我可以完成一件事,促成天市之景。”
“你是想让连华来着手了?”
见晏子鱼彻底了然,垣市不禁搂着晏子鱼转了一个小圈,立时被晏子鱼按住,不敢再闹道,“我在明州试探过连华,加之她已经迎娶微生清和,足见她不是为了自己的自私之人。她虽不是你我这般精透算计,可是她有明州之心,明州之兵,加之微生清和此人有几分张萂的脾性和算计,只是疏于处事,有她在连华身边理事,只会让连华越来越好。”
“所以,打明州回来,你就是这么打算的?”晏子鱼心底的疑团渐渐解开,不由在心底怨责自己竟是什么都没发现。
“不尽然。”垣市浅道,“还是有几分江心逐的原因。最重要的,是我的私心。我想娶你,想让天下承认同性姻亲的存在,想与你,同行闹市,以嫁娶之名,不惊我,不异你。”
“那成亲那夜,你所说的,其实只是这件事?”晏子鱼算是彻底服气,这个人,果真是从小算计她到大的。
垣市浅然笑笑,“我的愿望很简单的,是子鱼你,想得太过复杂了。天市之名,自来不是一个人承担得起的,我垣市心小的很,只想容纳子鱼你一人。”
晏子鱼无奈,但所有的事,现在想来,的确是她太过执手为重,自来不似垣市看得更加透彻清楚。她拉着垣市在地塌边缘坐下,凝眉而视的,是似水一般的温柔。
“战事要起,我也不知还挨不挨得住这几年。”
垣市先是开口,几分轻俏的顽皮道,“与连华通个气,要是明州那边真出事,无非也是兵权之举。只消明州军能够出明州,很多事都会变得容易。”
晏子鱼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