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出现了一道万丈深渊,竖直的崖壁,就像被人用剑从中劈开一般,光滑陡峭。在这深渊之中,只有一处长满了青苔的空地,四面都是清澈的水。
明晔茫然地感知周边的一切,如同一道风从这端掠向了那端,那块空地上,忽然出现了一个白衣女子的身影,她的面容与自己一模一样。此时是惊悚的,然而又带有些许的好奇之色,她控制着神思朝着那女子贴近。女子静坐着,双眸紧闭,而她的手中则是持着钓竿,着深渊一望不见底,能有活的生物么?正这般想着,那浮标开始剧烈的颤抖,那女子蓦地睁眼,眸中射出了万道精光,她只是轻轻一抬手,从深渊里头钓出了那通体漆黑的庞然大物。那怪物张着血盆大口,直直的朝着女子冲来,可是在快要靠近的时候,痛苦的嘶吼了一声,便化作了碎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女子站起身,嗅了嗅衣袖,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明晔以为她要走了,没想到她重新坐了下来,钓竿倒是被扔到了一旁,她伸出手在那深渊里头搅荡着,一个个漩涡将那水面上的影像给打碎了。而女子的眉头越皱越紧,像是遇着什么恼人的事情。
这女人是自己么?是往世的记忆?还是识海里头生出的幻象?明晔满泛着疑惑。女子站起身来的时候,像是过了许久,又像是只一瞬间,没有她那搅拌的动作,水面最终归于平静。水中的影像一会儿是柏念的面孔,一会儿又是她自己的面孔。这着实令明晔惊诧,她开始相信这个人就是自己。湿漉漉的影子像是有了形体一般,走到了那女人的面前,跪在了地上,而女人则是冷冷地盯着自己的影子,面上有些许的挣扎之色。最终,她选择了向前走一步,几乎与那影子贴近,指尖上头泛着一丝淡薄的光芒,从影子的眉心滑到了唇角,那影子似是痛苦的颤抖着,但又乖顺任由女人动作,等到了女人收回手,她才动作缓慢地回到了那水中。女人将自己的那些情□□植入影子中,可是觉得还不够,思索了一会儿她盘腿而坐,神力在周身游走,一滴鲜红色的血,如同艳丽的珠子一般,没入了水中那影子的心口。女人吐出了一口浊气,但是转瞬间她的神情便变得极为复杂而矛盾,有不敢置信、有惊惶、有懊恼,也有如释重负一般的轻快。
“你本已经修成了形体,再加上承受了我一滴心头血,你不再是一道普通的影子了,你不必随我而动,你就呆在这无尽之渊吧。”女子怅叹了一声,低头对着那影子说道。那影子的眸光中盛满了柔情,是对谁的呢?还是此时它映衬着的,正是自己的双眸?女子摇了摇头,便消失在了这深渊里头。明晔觉得自己还能够感知这女子的情绪,就像是亲身经历过一般,怅然无绪,见着女子离开了,她的神思立马就跟了上去。
一阵黑暗后,豁然开朗。精巧而华丽的宫殿,坐落在那飘渺的云气之中。奇花异草随处可见,正散发着馥郁的芳香。匆匆忙忙擦肩过的人,似是熟悉而又是陌生的,他们中任何一个身上的力量,落到了此时的人间界都是绝顶高手。这是神境?在刹那间便了悟。那女子已经回到了大殿中,她半倚在了那白玉椅上头,殿中还站立着一道青色的人影。柏念?心神一动,不知是她自己的感觉,还是那女人的。
“无尽深渊里头的一只小妖物,也劳动你的大驾?还去了那般久?”柏念的声音清晰的传入到了耳膜中。那女人没有答话,柏念似乎一点儿都不介意,她向前走直到手能够压住那白玉椅的把手位置,她微微俯下身,将那女人笼在了自己投射下的一片阴影里头,她说道,“你放纵影子修成形体,你就不担心它与你争夺?你想把生出来的情根植入影子里头是么?你的那滴心头血承载着你的七情六欲,你以为能够拔除,可是最后还是失败了对么?”
“你胡说什么?我已经至太上忘情之境。”那女人掩饰住了眉心的一抹懊恼的神色,身体微微的向后缩。
“呵。”柏念轻笑了一声,她的目光像是有着看透人心的力量,“明晔,你动情了。”
女子的身体僵硬了,而一旁似是闲人一般围观的明晔,亦是惊愕与震颤。所以,她看了这么久,其实是在看回忆里头的自己是么?她想从自己识海挣脱出去,可就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束缚住一般,挣脱不得。她只能看着,柏念伸出手掐住了那女人的下巴,可是鲜明的触感,仿佛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一般。女人伸出手用力去推动柏念,可双手就像是抵在了一堵墙上。
“所谓神界的正法,有这般重要么?”柏念盯着女人良久,才蓦地抽身而去,嘴角弯起,又带着几分无奈,“你我相亲,与那群人何干?他们管得未免太宽泛了吧?你不敢放任自己的情,你是在害怕些什么?明晔,告诉我,你到底在畏惧些什么?”
“我——”那女人拧了拧眉头,然而柏念并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双手已经揽上了她的腰,两个人的位置一对换,柏念坐在了椅子上,而女人则是被她揽入了怀中。她的眸中窜着一股子火焰,似是要将人燃烧成灰烬,她扣住了女人的脑袋,将她的话语堵在了喉中,给予她一个绵长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深吻。明晔感受到这一切,她的面色涨得通红,就连耳根子都泛上了一层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