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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用的，最多再拽着她在这个恶心的人世多残留几天罢了。

    赵奕愣了下，随后有一抹笑从她脸上划过。当她把对方看作是稚童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她面对的是一个无比理智的成年人。

    步隐洛的病情很复杂，可以说，如果不进行手术，这个人活不过三个月。偏生这个人没有半点求生欲望，就算他们强行把她拖去做手术，存活概率也只有百分之十，甚至是更低。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全职全能的保姆在身边，既能防着别人不去伤害步隐洛，也能阻止这个人伤害自己，同时还要让步隐洛打开心扉接受手术。

    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赵奕内心就很崩溃，她要是能做到，她还做这个小警察干什么啊！

    “外面下雪了。”

    距离上次听到步隐洛说话已经过了近一月时间，赵奕晗顺着步隐洛的目光向外看去，洋洋洒洒的雪在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很漂亮，也将这个世界显得格外冷清。

    “我想去看看。”

    那种像小动物一样的渴望的眼神让赵奕晗拒绝的话始终无法说出口。难得这个人眼中有了些情绪，出去走走也许能对她的病情有所帮助吧。

    鞋子踩在积雪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赵奕晗感觉步隐洛散发出来的气息不似以往死寂，看样子确实开心了不少。

    “别玩太久，会感冒的。”

    “嗯。”

    步隐洛小小的应了一声，走到一棵树下，拂去长椅上薄薄的积雪，随后坐下抬头看着积雪的树枝长叹一声，像是满足。

    她每天从病房的窗口看着这树，每一天，她看着这棵树从叶子枯黄到只剩下光秃的枝桠，再到现在，枝桠上挂着一层白雪，反射着晶莹的冷光。

    鲜冷的空气经过鼻腔到达肺部，最后化为白气消散。步隐洛抬头看着还在下雪的天空，一年了，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真实的存在着。

    “外面下雪了。”

    “嗯，是啊，下雪了。喂，李复！要吃肉自己涮去。”

    大冷天，能够一群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吃上一顿火锅是一件很欢乐的事情。陈风华站在窗口向外看，外面的雪积了薄薄的一层，她记得那个人最喜欢雪天了，那也是她第一次向她提出要求。

    “外面下雪了，我可以出去呆一会吗？”

    陈风华记得她是这么说的，她大概永远也不会忘了那双晶莹透亮带着期盼宛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

    “我有点事出去一下。”

    陈风华转身抓了外套就推门而去，留下一众好友对脸蒙圈。

    “呵，走的那么快，大概是去找某个小家伙了。”

    李复一声轻笑端起酒杯，算是为陈风华的行为做了个解释。

    第一医院就在这边不远，她没有开车，反是叫了一辆出租，停在了大门未到的地方。

    远远的陈风华就看见那人坐在院子中间的大树下，看着天，安静到让人不忍打破这气氛。

    她瘦了，比上次见她时还要瘦，瘦到她都快认不出来了。她想唤她名字，想问问她，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听话，没有乖乖的吃饭，她想告诉她，她后悔了。

    待到走近了些陈风华才猛然顿住，她该以什么样的身份站在那个人面前，是她亲手把她推向了深渊，即便步隐洛不说她也知道，她是怨的。

    她没有发现她，这样就好。陈风华转了身，沿着来的脚印慢慢地走开，只是她不知道，在她转身之后那个在看天的人默默地转了头。

    步隐洛看着陈风华的背影越走越远，最后在围墙那边消失不见。她只是看着，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也不曾喊她。她揪着胸口的衣料，忍着心脏传来的阵阵疼痛目送那人远去，待到那个人再也看不见才恍然发觉脸上冰凉一片。

    熟悉的起搏器的电流传达的疼痛从心口传递到大脑，步隐洛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想要站起来却又一下栽倒在地，脸埋在雪地里。她能听到赵奕晗慌乱的喊声，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对不起，说好了玩够就回去的。

    对不起，我追不动了。

    嘈杂的声音伴随着刺目的灯光，一直吵着，她想要让人安静点，可她睁不开眼睛，最后世界都安静下来陷入一片黑暗。

    好黑啊，好安静，什么也感觉不到。这就是死亡吗？陈风华，来世我再也不要遇见你。

    陈风华看着窗外转着手中的笔，那天走掉之后她就觉得不妥，那个坏东西很可能看到她落荒而逃的样子，有些事情还是，告诉那个坏东西吧，要是感动的哭那可就没办法了。

    “把我接下来的日程都推掉，去第一医院。”

    陈风华看上去心情很好地走向李复的办公室。

    “稀客啊！”

    李复正在和小护士讨论病人的治疗方案，看见陈风华立刻将手上的笔一丢。

    “怎么来了？找我吃饭吗？看我太辛苦来犒劳我的吗？”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陈风华总觉得李复今天太过欢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