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尘,可长期没有人来住,整个房间都多了一份生冷的味道。
“步隐洛,你可真是个坏东西。”
陈风华抱着被子,将头埋在被子里面,就像回到了那些时候,她还抱着那人一样。
“你总在逼我。逼着我做出决断,逼着我断了你的念想,逼着我惩罚你,逼着我,毁了你。”
陈风华的声音带上了些沙哑,回忆的片段如同潮水一般涌来,一开始那个人的眼睛清澈见底闪耀着光,后来啊,浓稠的像化不开的墨,再也没有任何光彩。
“你总是这样,一声不吭的消失,一次又一次。你怨我,为什么不说!”
陈风华抓起桌上的杯子狠狠往地上砸去,亦如步隐洛还在时的每一次脾气。很快,房间里为数不多的东西都在陈风华手上化为狼藉。
她喘着粗气坐到椅子上看着被她砸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笑了几声,目光搜寻着屋内别的还可以用来砸毁的东西。
她拉开了抽屉,那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条造型别致的铂金项链,那是她亲手打的稿,找一个知名的手艺人做成的,是很久以前,她送给步隐洛的生日礼物。
陈风华拿起项链,将每一个卡扣扣上,手中的项链就成了一个项圈,精致小巧,正好挂在步隐洛的脖子上。
“连这你也还给我了,看来你早就已经打算好了啊,你这个贱人!”
项圈被狠狠砸到地上,做工很结实,并没有这样就散掉。
“风华。”
“父亲?”
“人已经走了,不如就把这个东西留下来做个念想。”
“父亲你……”
陈风华不明白自己父亲是如何知道步隐洛一事的,这些年她明明把她藏得很好。若非如此也断不会那么委屈那人。
“我知道的,恰好比你所知多那么一点。那个孩子很苦,你想听吗?”
陈段恩将地上被摔倒的凳子扶起来,坐在陈风华面前,眼神深邃得让陈风华有些害怕。她有一种预感,她父亲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使她崩溃。
“父亲,你可以说了。”
“你还记得你二十二岁时的那场变故吗?”
当然记得,那一年的事情深深刻在她的记忆里,只要稍一回想,那些事情就如同电影一般在眼前放映。
那一年,步隐洛十二岁,那一年,是步隐洛对步家彻底死心的一年,那一年,是她们关系变坏的一年,那是,傅绮湄死去的年头。
傅绮湄,这个在当年只是提及就会让她痛彻心扉的名字在如今也不过是个遗憾的念想。十一年,新坟变旧冢。
当年她设下毒计让步林的公司出现巨大的财政空洞让步林损失一半身家,不得不应她的要求将女儿打包送到她的别墅。
受了如此大的屈辱的步林派人在陈风华出行的车上做了手脚,只可惜那日车上坐的不是陈风华,而是她的恋人,傅绮湄。
举案,齐眉。她想起那个时候她挽着傅绮湄的发,一边梳理,一边还玩笑。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她想起也有那么一个人乖乖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她玩弄她的发,扯得生疼也不敢动弹一下。
她想起众所周知的乖乖女在她面前的霸道肆意,甚至不许她有一句反驳。她想起那个怯生生拽着她衣角,任她如何欺负也不敢反抗一下的小东西。
她想起傅绮湄被她抱在怀里时写满不甘带着血污的脸,她想起步隐洛苍白不带血色,毫无生气的脸。
步隐洛,傅绮湄。关于这两个人的记忆交织在一起,两张脸在她眼前交替晃动,陈风华的脑袋就像要炸开一样。
那之后,她把失去傅绮湄的痛全都泄在了步隐洛身上,整整一年时间,她想尽一切办法折磨她,身上永远带着伤,三次骨折都是她弄的。
然后那一晚,她喝了很多,她哭了一夜,直到她醒来这个人还在颤抖,血染红了大半床单,她伸手想要触碰她,可是她害怕她,不愿意让她碰她,于是她把她锁了起来。
她把步隐洛弄成了一个怪物,一个害怕阳光,不会走路,害怕触碰,看到人就会瑟瑟发抖,喜欢躲在黑暗狭小的空间里说不出一句话只会呜呜地叫的怪物。
她把她逼疯了,然后她失踪了。她不信这样的步隐洛可以逃到哪里去,派人查到最后也只知道有人从她家中运出过一个箱子。
“那孩子是我派人带走的,那个时候再任由你胡闹下去那孩子很快就会没命。我的人花了很长时间才把她从你的阴影里带出来,只可惜,那孩子怎么也不肯说话。”
后来呢,后来她再遇到步隐洛,她身上布满了伤口,陈风华永远也忘不了当时那人如同受惊了的兔子一样的眼神。可她居然不认她,竟然还想要逃!
陈风华无法忍受,让手下的人像是猫捉老鼠一样戏耍着她,直到那天的大雨将她的伤口冲刷到泛白,她看着这个人倒在自己脚边。
后来,再后来,那个人好像顺理成章地就留在了她身边,那样的顺从,不见一丝反抗,却让陈风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