钝的痛,真是该死。
“被告步隐洛涉嫌谋杀绑架,经望江市警局侦查终结,移交本院处理,你对起诉书指控的事实及罪名有无异议,可进行陈述。”
“没有。”
“被告步隐洛,本庭指控你在今年五月初绑架双生妹妹并将其残忍杀害,请问是否属实?”
“是。”
“被告步隐洛于五月十三日持刀进入家中将父亲伤成重伤是否实属?”
“是。”
步隐洛脸上一片平静,在法官陈述犯罪经过时也没有任何激动的表现,按照步隐洛的口供那么审判结果一定是死刑。
“请等一下,法官大人。”
说话的是步隐洛的辩护律师,一般在这种被告完全认罪的情况下想要翻案根本是不可能的,只是这个时候辩护律师的话却让法官都愣住了。
“我有证据证明她在说谎,请传证人。”
步隐洛看到步乐之后犹如雷击,脸上平静的表情终于消失,不可能。
“这不可能,不可能。”
“不可能什么?不可能找到我吗?只能说那些人太过温柔,轻而易举就让我逃出来了,哦对了,我还有件事情要告诉你,姐姐。爸爸已经脱离危险期了,现在应该在病床上喝粥。”
接下来直到审判结束步隐洛再没有说过一句话,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只是想死你们都不让。
“你别傻了,如果我没有逃出来你应该就是死刑,可是你看,今天庭审她都没有出现,你应该很清楚,不过是一个不公开的庭审不可能拦住她。为那个女人你不值得。”
步隐洛被带下的时候步乐在她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话,步隐洛停了好久,嘴唇颤抖着半晌才说出一句话。
“我死了,对谁都好。”
是啊,她好不明白,她只不过是给一个所有人都想要的结局为什么还是有人要来阻碍她,我想活着的时候有人千方百计想要置我于死地,那个时候你们在哪里?为什么到最后我想死反而更不能了,真是,好委屈啊。
……
陈风华再次见到步隐洛的时候她被人绑在床上,手上扎着吊针,有人在强行往她嘴里灌药,步隐洛也没有叫喊什么的,只是把被塞到她嘴里的药吐出来,这些人塞多少次她就吐多少次。
那床是对待重度精神病才会使用的东西,陈风华走进后才看到这个人手腕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最新的那一道才刚刚结痂。陈风华和带头的医生说了几句这些人才半信半疑地解开束着步隐洛的皮带撤了下去。
“步隐洛。”
“哦,您怎么来了。”
步隐洛很慢很慢地从床上坐起给陈风华腾了一块很大的地方然后目光空洞地看着某处,陈风华倒没有嫌弃地坐下了,看着步隐洛明显凹陷下去的脸颊有些难过地覆上手掌,
“怎么瘦成这样,过得不好吗?”
步隐洛没有答话低头抠起手腕上刚结的痂。话一出口陈风华就知自己失言了,怎么可能过得好,在这种地方。
陈风华似乎只是过来聊天的,步隐洛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手上的痂已经被抠的差不多了,红色的血滴落在床上很快染红一片。
“步隐洛你疯了!”
陈风华赶紧叫来不远处的一个小护士,失血让步隐洛的脸色更加苍白。她靠在床背上想把手上的纱布解开,而小护士是早有预料,那个结打的极其复杂,莫说是一只手,就算是让陈风华帮她解估计也要花上老半天。
“你就那么想死?”
和陈风华的激动不同,步隐洛的情绪一直都很平静,她似乎明白这纱布是解不开了只是拿手轻轻的抚摸着。
“是啊,可是你们都不让。真奇怪。”
奇怪什么呢?步隐洛没有说,陈风华也不懂,只是那副样子却着实让陈风华生气,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不小心按到步隐洛肩膀,明显感觉到步隐洛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是在排斥她的触碰吗?不对。陈风华伸手扯开步隐洛身上有些松垮的衣服,入眼是大片青紫,有被掐的,有被打的,陈风华脸色阴沉,像是随时都会爆发一样。
“你就这样任人欺负?”
“嗯?”
“为什么不反抗?不是……”
对付这些人,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可是对上步隐洛的眼神陈风华却一句话都说不出,那眼中一片死灰没有任何光彩,就好像真的是死去了一样。
“为什么要反抗?”
“不疼吗?”
陈风华的心里难受极了,这种事情哪里有为什么,没有人会希望自己挨打吧。步隐洛把头靠在膝盖上眼神空空地看着陈风华。
“疼啊,好疼。我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活着。”
为什么呢,我想活着的时候有人千方百计想要置我于死地,现在我累了,你们却又不肯放我离开,真没意思。
“陈风华,如果当时你没有救我该多好。”
步隐洛的声音很轻,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