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一切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她究竟是谁?来自哪里?甚至产生了这是梦境的错觉。
想回家的念头无比强烈。
然后便是,对那个女人的抗拒。
伊丽莎白每天都要陪她呆很久,宁愿丢下那帮大臣和一堆国事,坐在她身边也不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安静地陪伴。
除非江心言主动跟她说话……
但说得最多的,无非就是“我要回家”。
无论怎样哀求,无论求多少遍,伊丽莎白始终不为所动,无声地表达着自己强硬的态度,即使她很心疼小玫瑰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为什么你不能放了我?”
“我不是你的宠物,伊丽莎白,你觉得这样伤害我很有成就感吗?”执拗之下,江心言有些动气,狠狠捶了她一拳。
伊丽莎白只是轻轻皱眉,一声不吭,搂着她的胳膊圈得更紧了,所有的高傲与威严在她面前荡然无存。
不能松手,否则小玫瑰会跑掉。
而实际上,江心言只能在房间里面活动,等同于被软禁着,就像一只养在笼子里的鸟,她渴望回到天空,却已经不记得要如何扇动翅膀。
“心言,你答应过会留在我身边。”
“那你也答应过不杀我朋友!”
两人的眼泪同时掉了下来,如此默契。
伊丽莎白埋头在她颈间,抽泣着小声道:“原谅我吧,心言…最后一次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没有怪你,谈何原谅。”
“来,打我,使劲打。”说着捉起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扇。
江心言挣扎着抽回手,偏过头:“我想睡觉,你出去。”
“我看着你睡。”
“你想气死我吗,伊丽莎白?”
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还是舍不得对着这张吻过无数次的脸发脾气,又恨自己没用,心里一急躁,不争气的眼泪越流越多。
沉默良久,只能听见低低的抽泣声。
伊丽莎白捧着她的手吻了一下,站起来,擦去眼泪:“那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再来。”
呆在这里惹小玫瑰嫌弃,她不知道自己的心何时变得如此脆弱,一点点小玫瑰的冷眼都受不得。
说着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房间。
“别来了!”
踏出房门之际,背后传来江心言充满怨念的怒喝,她的身子不觉微微颤抖,心口一阵绞痛。
关上门,她又恢复了面具脸。
.
坐在书房,伊丽莎白听塞西尔唠叨了一堆,神游到九霄云外,支着下巴呆呆地凝望着纸上的方块字:江心言。
下面是一句话:江心言爱伊丽莎白。
笔画很多,写起来又慢又麻烦,她不止一次吐槽过东方人怎么会用这种影响办事效率的文字,直到小玫瑰举例给她解释,方块字其中的文化底蕴,她才觉出一丝趣味。
唇角轻扬,她不自觉笑了起来。
“陛下,您有在听吗?”
“什么?”
“……”
塞西尔叹了口气,无奈地捋着胡子:“北部边境有一支苏格兰武装队伍,与我们的驻军发生了小规模冲突,起因是为了一车粮食,苏格兰人声称粮车被我们拦下并洗劫。”
“是吗,我正愁找不到理由出兵。”
“???”
“这次是苏格兰动武挑衅在先,那么我也不客气了。”眸底精光一闪,她狡黠的笑容有几分诡异,心里念着小玫瑰,语气更重了些。
玛丽啊玛丽,搞出这么多事,给她走着瞧。
“可是陛下,那车粮食是苏格兰买的……”
“只要在我国境内,就是我们的。”
“……”
这蛮不讲理的姿态,让他刮目相看,还以为他的女王只会以退为进,满嘴“仁义道德”。
伊丽莎白拿起羽毛笔,蘸了墨水,开始在纸上写小玫瑰的名字,漫不经心道:“就以苏格兰边境流寇挑衅为由,我们加倍打回去。”
“您在法国事务上可没有这么积极……”塞西尔小声嘟囔了一句,不料,被顺风耳附身的伊丽莎白听见了,抬眸丢给他一记犀利的眼刀:“少废话,多做事。”
“我是为您着想啊……”
“闭嘴,刚才我说的立刻去办!”
“是……”
少了塞西尔的书房安静得出奇,空气中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轻微声响,沃辛汉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玩着手指,时不时忐忑地瞄几眼醉心写方块字的女王。
他到底要不要主动请罪呢?
那天没看住江心言,坏了女王的大事,闹得那两口子鸡犬不宁,他心里很是愧疚,觉得自己要负很大责任。
“陛下……”纠结半天还是开了口。
伊丽莎白迅速打断了他,头也不抬:“看个人都看不住,向你这半年的俸禄告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