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厚颜无耻,竟叫她拜师。
不晓得有朝一日她记起来前尘往事,会不会剥掉老树精一层皮。
这日我又玩儿心大起,弄脏了她的衣服,诓她入水,她果然又抱住我不撒手了。我坏心眼的将我们的衣服都变走,却把自己羞了个半死,赶紧叫她变成狐狸样。她还是一副很好哄骗的样子,对我讲的话没有丝毫怀疑。
同她在一起的日子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有一月了。
我从前总想在中秋节同槐桑大人一起逛逛凡间的街市,因着我听说,每逢这日,彼此恋慕的男女会同游、猜灯谜、做些大胆的事。虽我们都是女子,我却也想执着她的手,一起看月圆月缺。
现下,我有机会同她出游,自是不会放过,她亦很欢喜。
只是上了街,她就东看西看,不一会儿竟从我旁边跑不见了。我找到她时,她的手被一个男子握着,着实叫我好生恼怒了一番!
于是及至吃饭的地方,我都抓着她的手,总没有别人占得便宜,我占不得的道理。
今日的菜是专程为她准备的,她这几日饿得很了,瘦了许多。入了座,她果然吃得十分欢畅,无暇顾及其他。
我见她嘴角有菜汁,鬼使神差地亲了上去。那一瞬,我觉心脏似是被无数丝线缠住,有些刺痒,有些透不过气。
她自是十分惊异,我告与她这在青丘十分常见,还迫着灵儿和小青又做了一遍。反正她如今傻乎乎的,大抵也不甚了解情爱。我不敢再叫她知道我的心思,怕又像几万年前一样,听到些让心血肉模糊的话。
自那以后,我便时常占她便宜,同她亲近,只是每次都要小心翼翼的,怕她发现有何异象。
重逢没几日,我发现她的味觉似是受损了,别个吃着好吃的东西,她总是难以下咽。她吃着好吃的东西,味道实实叫人难以接受。
她曾是那样一个骄傲的人,若是知道自己不再十全十美,定然万分郁结。
于是我露出种种蛛丝马迹,叫她以为是我味觉有异,逼她同我吃一样的东西,如此,即便东西难吃了些,她亦不会怀疑许多了。
槐元君这厮甚是讨厌,自她回来后不久,总爱在我们面前闲晃。从前她对谁都很冷漠,唯对槐元君不太一样,还总是同他单独相处。我该好生防着他。
他告诉我,只要找到上古神器“天命镜”,便能照出前尘过往,叫槐桑大人记起过去,变回那个受万人敬仰的大祭司。
然,她回来的这些时日,我总是在想,如今喜欢的,究竟还是不是当初那个受人敬仰的槐桑大人。其实比起原来那个冷冰冰的人,我亦很喜欢现在这个有些赖皮、有些怂包、有些爱使小性子的小狐狸。
不论是英勇神武还是赖皮怂包的她,都叫我控制不住自己那颗蠢蠢情动的心。
讲起来,私心里更多的,是希望她往后都如现在这般粘着我,耍耍无赖、撒撒娇。我一伸手,能够着她,抱着她。
只是,她那样骄傲的人,定不希望自己一直是这副蠢样子。
我能替她做的,便是寻着那可以照出前尘的天命镜。
若是她再次将我推的远远的,那她当蠢狐狸的这段时日,已是上苍对我的恩赐,够我铭记余生了。
☆、032 洗浴
不晓得槐元君是否终日无事可做, 现下又同我们一道回了狐狸洞。
我们刚从天上落下来, 胡萝卜就扭着小屁股跑过来, 抱住九潇的腿, 道:“仙女姐姐,你可算回来了!灵儿姐姐欺负我!”
我抓住胡萝卜头上的须子, 将他拎起来,道:“灵儿欺负你, 你自己欺负回去便是, 堂堂一个人参娃娃, 还要别个替你出头么?忒没出息了。”
“你个蠢狐狸,快松手!”胡萝卜对着我拳打脚踢, 无奈手脚太短, 够不到我丝毫。“莫把我的头发揪掉了!”
我恼道:“怎的昨天还叫着‘桑儿姐姐’,今日就变成了蠢狐狸!小小年纪,哪个教出来这样一个没礼貌的奶娃子?”
胡萝卜愤愤道:“你本来就是只蠢狐狸!霸着仙女姐姐的蠢狐狸!”
“九潇明明也是只老狐狸, 凭何她就是仙女姐姐了?!你个小萝卜蛋子,再敢叫我蠢狐狸, 我就扒光你的头发!”我忘了九潇在我身侧, 一时口无遮拦了些。
“老狐狸?”九潇捏了一把我腰间的软肉, 道:“原来我在桑儿心中,竟是这样一个形容。”
我眨眨眼,道:“小萝卜蛋子才五百岁,你都有二百个他了,不老么?”
槐元君在一旁捂嘴偷笑, 附和道:“桑儿说的是,若在天族,十万岁还未出阁,已然就是老姑婆了。”
九潇在洞口的石凳上坐下来,道:“怎么?槐元君十分遗憾我未履行婚约嫁给你?”
槐元君把玩着折扇上的挂饰,道:“自是十分遗憾,且辜负了故人期冀。”
九潇脸色黑了些,道:“槐元君是专程来惹我生气的?”
槐元君这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