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汐’字格外惹眼,楚汐萦不由得一愣,旋即,抿唇而笑。
“少爷没事送个匕首做什么啊?”影儿大惑不解。
“这不是少爷送的。”楚汐萦凝视着那个字,半响,才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我想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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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一叙
? 八月一至,宫里的帝皇菊,双荚槐渐次开了,芬香满园。
秋风送爽,虽不及春日那般叫人暖意洋洋,却也别有一番舒适。
这日午后,段弘正欲去园间赏花,忽有报来,说沈跖在延和殿外请罪。
事情都过去半个多月了,现在才来?!段弘心里恼他,冷着脸更衣上殿,宣他进来。
沈跖进殿大拜,却不起,口称“罪臣养义子不肖,令其在陛下面前犯下滔天大罪。今将不肖子拿来,请陛下降罪。”
段弘冷声道“沈卿丧偶多年,痴心一片。即不愿续弦,招收义子也是理所当然。养不教,父之过。可见你平日对他关怀之少,竟至其断臂多日才得知的地步!”
沈跖道“这不肖之是臣妻妹之子,他幼年丧父,臣虽认他为义子,却是他母亲一手抚养。他母亲平日里对他管教严苛……”
“行了。”段弘打断,颇是不耐烦,对左右道“将那只手寻出来还给沈大人。”又对他道“这事,就不追究了。下次再犯,朕可就将他脑袋借来玩几天了。”
“谢陛下开恩。”沈跖磕地,手心沁满了汗,将地都印出形来了。
他在紧张些什么?段弘看着那手印,心疑不已,难道这么久了他还摸不清她的脾性,还在担心她会降罪?正心疑间,侍官在旁道“陛下,有梁城口报。”
“宣”段弘暂且放下心思,看了看沈跖,道“起来吧。” 楚成赴军也有半个月,按道理也该传来消息了。
未几,一信兵上殿,行礼毕,呈信物上殿。
段弘确认无疑,问“梁城战况如何?”
“回陛下,尚无战事。”信兵道“属下是奉单参谋之命回口信,楚将军被一阵白烟漫住,就,就不见了。”
不见了!段弘惊了,令道“从详说来!”
“当时在场的,只有单参谋一个人,属下,属下并不知祥。”
这么大个人,怎么大白天就不见了?段弘她自不信妖邪之说,那此事应是故意说此。白烟漫住,单君相一人在场,发来口信,这三件事怎么看也不合寻常。白烟,妍儿!段弘心中一惊,难道单君相是在暗指是魏铭的计谋,她看懂了些门道,却不敢透露出来,于是才发口信。白日消失,难道是说楚成被陷进梁城,生死未卜?
可是楚成身为主将,两军又未交战,怎会被捉进梁城?这事太让人匪夷所思了,那个飞鸿道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无论怎样,楚成这次恐怕都凶多吉少了。段弘久思未果,问“此事通知将军府了没有?”
“还没有。”
“不用去了。”段弘沉默了片刻,叹了一口气,道“请表小姐进宫一叙。”
说辒辌车至西宫,两内阁太监在道前迎下,道“表小姐请随奴才过来,万岁在舞袖台上设戏,正等着您呢。”说罢,躬身稍前引路。
楚汐萦点头,抬眼一望,只觉近处的古柏,玉叶梅,远处硕大的斗拱、金黄色的琉璃瓦,在秋阳下都显得懒倦。低头来往的宫人,步履匆匆,神色板滞。偌大的宫里,除了摩擦的脚步声,也只有偶尔一两声鹊鸣。
“小姐,你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啊?”影儿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低声问,平常不是听见段弘一点消息都暗自欢喜许久么?
楚汐萦轻叹了一口气,也不说话。不知怎的,她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成儿赴军这么久了还没有消息,段弘又突然召她进宫…
影儿见此,没来由的神色一黯,先前的雀跃瞬间消失了。
两人各怀心事,不知不觉到了舞袖台。
高权侯在边上,见她来了,弯眼笑道“见过表小姐。”
“高公公辛劳了。”楚汐萦略一施礼,往那台下寻望过去,便见段弘着一身淡白色宽袖交领汉袍,懒懒靠在椅上。两只丫鬟拿着日月扇在旁轻扇。
引路太监小跑过去,说了什么。段弘就转过头来看她,相视一眼,又转了回去,稍稍正了正身子,将两只丫鬟挥下去了。
楚汐萦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过去。
“你来了。”段弘偏头看着她,略略一笑道“坐吧。”
那笑中透着沉郁,楚汐萦愈加忐忑,不安而坐。丫鬟陆陆续续端来瓜果点心,将那楠木横几都要放满了,这时有太监捧来戏本,让段弘挑戏。
段弘便直起身子,强打起精神一般,将那戏本放在几上一页页的翻看。她看了半响,也没找出什么戏来,便将那戏本往楚汐萦面前一丢,道“你点吧。”说罢又靠回椅上,望着她出神。
楚汐萦脸颊赧红,只有条不紊的翻着那戏本,一副专心致致的模样。
段弘这才回神过来,偏过头来淡淡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