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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嘉怡并没有读别人情绪的习惯,也不屑去读,分到球拍后就找了一个远远的地方开始练习,远到看不到程施的位置。
洪金燕很负责,每一个动作都贴身指导,像是老师的翻版,她的前胸贴着嘉怡的后背,两人的衣服都稍微被汗浸湿了,但是嘉怡没有异样,如果她身后是程施,恐怕就要大变脸色了吧!
“灵灵,不要发呆,我已经学会发球了,你也过来!”
嘉怡喝她,俨然像个小教练,两人一起教初学者蒋言灵,可她的运动细胞都被文艺细胞侵蚀了,拿着拍子的手很呆板,也怎么都对不上抛出去的羽毛球。
嘉怡心生愧疚,是她擅作主张选的羽毛球,完全没有料想蒋言灵是个球类白痴。
“算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其他小组都开始玩球了。”
“教练,我们来对打吧。”
嘉怡很有天赋,第一节课仅仅是看了别人如何玩,就已经能上手了。蒋言灵好生羡慕,两人乐此不疲,她只好自己找个地方偷偷练球。
“自己练球?”有人在身后说话,是程施。
她的声音有独特的磁性,音调不高,像是可以压低了说话。长大后应该就是梅艳芳那种粗哑的女声吧,她暗暗想到。
“太笨了,学不会。”
“我教你。”
她以为领队要上前贴身指导,像洪金燕那般,无意识后退了一步,程施眼底闪过一丝失落,恼火的是这也被蒋言灵看到了。
她很烦躁自己这么在乎别人的情绪,既然看到了,心里不可能不多一层芥蒂。
“打球很简单,只要把注意力放在球上,手自然而然就会挥出去。”
程施终究还是在旁边示范,没有手把手教她。然而她的每次示范都是成功无比的,但是蒋言灵偏偏打不中丢出去的球,更不要说接球了。每回乱飞的球都是她捡的,倒成了名副其实的捡球运动。
“算了,我跟你一起捡吧。”程施放弃,仿佛第一次知道世界上还有学不会羽毛球的人。
“你为什么打球那么厉害?”蒋言灵问她。
“我很小的时候就跟爸爸一起玩球,羽毛球、排球和篮球我都很OK。”
“哇,我就不行,我基本没有碰过球。”
“这都是靠日积月累的手感,你应该培养对球的感觉,而不是技巧。”
“怎么培养感觉?”
“球丢出去的时候,你要知道它的方位,感知它和你的距离,然后出手。”
“我每次丢球都像往大海里丢钱,明明知道接不到,就是会心痛。”
程施被她的比喻逗笑了,蒋言灵没想告诉她,嘉怡觉得她很“变态”。
“怎么想着留小学的发型?”
“怕走丢了妈妈找不见。”程施一本正经地说。
“啊,那很可惜,如果只是因为……”
“哈哈哈哈。”程施在一边笑,让蒋言灵明白自己是被娱乐了。
“你这人很坏。”她忿忿地说。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开不起玩笑的人。”
蒋言灵也笑了,证明她也是在开玩笑。
嘉怡边跑边说:“灵灵你原来在这里!啊,你怎么跟她……跟领队在一起。”
“我不会打球,你又跟洪金燕打得很开心,只好找她学球。”
“我们先走了!”蒋言灵对程施说。
嘉怡恨不得一秒钟逃脱,她不喜欢程施的外表,不喜欢她从头到脚大量的眼神,总之就是不喜欢,因为她是程施。
蒋言灵心底的天秤有些偏移,她觉得程施是好人,也不如嘉怡说的如此龌龊,如果教球的时候程施贴上来的话还有疑惑的一点点可能,但她没有。
为什么女生会认为女生是变态呢?她们又没有性犯罪的能力,可能嘉怡某方面比她更早熟吧。
“灵灵,你不要再跟程施接触了,我在嘉禾的聚会上看过那种人,她们是gay。”嘉怡小声地说。
“gay?你是说她是男的,也喜欢男的?”
“不是啊灵灵,女孩子喜欢女孩子也是gay啊。”
“可是我也很喜欢你,我也是gay吗?”
“你怎么可能是gay!”
“但是我一直都没有谈过恋爱,怎么知道自己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你不是喜欢隔壁班的国文老师吗?”
蒋言灵心滞了一秒,她以为是秘密,但是嘉怡为什么会知道?
“不要这样看我啦,灵灵看人的眼神是不一样的啊,你看国文老师的眼神就是很崇拜的,和看杜治华一样。”嘉怡又顺便提醒他一句,“哦,你知不知道杜治华在隔壁男校读三年级啊?”
“啊……啊?我不关心啦。”
蒋言灵把换下来的衣服包进洗衣袋里面,两人说说笑笑地走出休息间。结果门外是刚好要进来的程施,三人目光对视一秒又立刻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