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重我的喜好。在这个不大不小的镇上,我不知道江家是否知道我的家庭和我的母亲,我从没有提过,他们亦从来没有问过。这样的日子一直延续到了一九七六年,我们国二下了。
那是个闷热的夏天,再次面临分班的压力,紧张的学习氛围让每个人都变得脾气暴躁,身上更是像涂满了炸药了一样,一不小心就会爆炸。一上午的考试之后,江神秘兮兮地拉着我往走廊外面走。
阳光灿烂耀眼,照得江柔软的唇瓣熠熠生辉。江出落得更加楚楚动人了。许是受了她的感染,我的心也跟着雀跃起来。
“什么事啊这么神秘?”我问。
“嘘!”江紧张地竖起中指在唇边轻轻吁了一声,又神秘地左右张望,“不要让别人看见。这件事我都没告诉我妈妈。”
听她这话,我心里顿时生出一股甜蜜——我在分享连江妈妈都不知道的秘密呢!原来我在江的心里,分量这么重。我便又急急问道:“什么事啊?”
江甜蜜地笑了一下,从制服的口袋轻轻抽出一枚折叠成心形的信笺交到我手上,“给你看!”
我接过信笺,一股淡淡的馨香冲入鼻端,看得出来被人拆看后又小心翼翼的沿原痕折好。我小心的打开,一片粉红色的衬托中,一颗颗红色的桃心在飞扬。
“怎么样?他是男生上段班的,长的白白净净的,不是很高,但是很帅。我放学常常碰到他,昨天他突然跑过来把这封信交给我,我紧张得心都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了。”
情书?这是我的第一反应,血液蹭地一下窜上我的脑袋,我完全没有了思考的能力。我紧紧攥着那张纸,只感觉到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
“偷偷地告诉你哦,其实我也注意他很久了。昨天晚上我还梦到了他,不要告诉别人哦,没想到他竟然会写情书给我。”江一直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中,喋喋不休的笑着谈论他。
“你不是说你很讨厌那些男生吗?他们又脏,又臭,袜子好几天都不洗,打完球之后身上全是汗,一脱下鞋子全是一股脚丫子的味道。”我数着江曾经多么嗤之以鼻的男同学的毛病。
“那说的是别人啦,不是他。他很干净,他的校服每天都熨得很平整,他的皮鞋虽然款式都是一样的,但我能看出来他每天穿得不一样。”她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就那样不作数了。她还观察得那么仔细,连他每天穿得皮鞋都注意到了。
“你觉得怎样?”江满怀期待地望着我。
“我们才十四岁,年纪还小,应该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而且学校也规定,不允许早恋。”
“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很好吗?下课了两个人可以一起去自习,会比较有动力啊。你知道,我根本学不来,我也不能一直靠你作弊啊。”
“你不是学不来,你是没用心认真学。我可以一直到你家去帮你复习。我们今天学……”
“他说今晚会在图书馆等我。”江急急打断我的话。
我想起自己每天早出晚归就为了与她一起上学,我每天学习到半夜就为了她问我的时候能骄傲地给她解答,我那么拼命地努力学习,像一只雄孔雀利用高分数吸引着雌孔雀的眼球,而现在,江一句话就扒光了我身上引以为傲的羽毛,我瞬间从美丽的孔雀变成了藏头缩尾的鸵鸟,我仿佛看见自己遍体鳞伤血肉模糊地站在一旁,而江毫无所察,仍在喋喋询问,“你说我回信应该写些什么呢?”
“你要回信?”我很意外。
“当然了,难道不回吗?”江很无辜地看着我。
“随便你吧。”我冷冷地把信塞进她手里,耸耸肩,很无谓地走进教室。我想她一定觉得我很莫名其妙,但那已经是我能做出的最大的风度了。
整个下午,我都在偷偷地看着她,看着她柔软的唇瓣,她直直垂在耳际的发,她晶亮的眼,看着她有意无意摸着制服口袋里的那略微的鼓胀,我知道那封信她就收在那里,离她心脏最近的地方。那么幸福的笑,在过去的两年里都从未出现过,我想她是真的恋爱了。
我想起那段我们一起躺在床上的时光,午后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温暖暧昧。从我的视角望过去,江微微隆起的胸部,小巧的坚挺的,带着一种雏形初具的朦胧美的果核。她玩弄着那双修长纤细的手指,小巧修长的指节,修理得整齐干净的指甲还透着粉嫩粉嫩的红色,上面盖着一弯浅浅的月牙。她说着将来要嫁给一个会穿白衬衣手指修长的男人。我想起我们勾搭着肩膀一路走回家,江小小的乳[房会时不时地擦在我身上,那股有意无意的酥麻撩拨得我忘乎所以。那本传记的结局,那两个人向国家交付了子弹费接受了死刑和世人的审判。
那么,我真的是个同性恋吗?
或许早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经意识到这件事了,只是我就这么放任着自己。我那不断隆起的胸部被我用布缠住不见光明,下[体逐渐生长的卷曲阴[毛,像夏天闷发的绿豆芽,刮也刮不净,清也清不完。其实我早在试图掩盖自己女子的身份,我早在试图掩盖心里那股朦胧的爱意,是了,我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