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轻轻松开了手。
掩在宽袍大袖下的两手堪堪相错之际,却感觉手背传来一片柔滑温凉之感,指腹拂过一触即走,如琼脂美玉,秋夜海棠,教她禁不住心神一荡。
勾唇看去,那人却一言不发地加快了步子,不欲教她瞧见染了薄嫣的玉色——虽然,她还是看见了。
“天命者之首随本尊进来,本尊有重赏,”白衣人在内殿前停下,负手望着主殿上书写着“墨玉宫”三字的牌匾,漫不经心地说道。
女侍依次分开,领着其余几名女子朝两侧偏殿的寝房走去,剩下立于诸人之前的君墨辞以及无所适从的钟离晴。
见没有女侍来领路,钟离晴奇怪地看了一圈,正打算自个儿去找个地方呆着,不料那背对着她的白衣人似是发觉了她的去意,当即开口道:“钟离晴,你也留下。”
“在下不过是侥幸,当不起冕下的厚爱……”钟离晴蹙了蹙眉,迟疑地拒绝道。
白衣人倏然回过身,钟离晴下意识噤了声,却皱着眉头毫不退让地与她对视。
少顷,却听她笑道:“钟离晴,本尊甚是欣赏你,无需推辞,随本尊进来便是——怎么,难道还怕本尊吃了你不成?”
对方调笑之时,并未压低声音,也不曾避忌那些还没走远的修士,因而钟离晴便觉得连同侍从在内,所有人看自己的神色都带上了几分别样的意味。
——这“冕下”,恁的轻佻,如何与她的心上人相比?
钟离晴默然垂首,压下面上克制不住的嫌恶与怒气。
又是一声轻笑,那白衣人自顾自往前走进侍女推开的殿门中,钟离晴蹙眉抬头,却见君墨辞与她使了个眼色,再不情愿也只能乖乖跟了进去。
殿门“吱呀”一声合上了。
而侍女们好似有着默契一般,分列两排候在殿外,没有人抬头,也没有人出声。
前头那白衣人走进了一间屋子,君墨辞也不紧不慢地跟进去;钟离晴四处打量了一番,见这一处静悄悄的,再没第四个人,摩挲了一番戒指,也只好硬着头皮走近。
返身关好门,手上倒扣着一把灵符,钟离晴慢腾腾地穿过屏风,接近安静得不同寻常的内间,视线所及却教她愕然地倒抽一口冷气,随即散去了倒扣的灵符。
内厅之中,一路寡言少语的君墨辞正面罩寒霜地端坐在主座上,而那白衣人却恭顺地跪在她身前厅正中——局面陡地逆转,教她一下子回不过神来。
“逆徒,谁准你自作主张?”美目微抬,薄唇轻启,君墨辞冷冷地俯视着跪着的白衣人,铺天盖地的威压倾泻开来,若非钟离晴条件反射地立即调动全部灵力对抗,只怕也要禁不住膝盖一软,同那白衣人一样跪下来。
见她脸色一白,君墨辞眼睫轻颤,神色不变,却暗地将自己的威压一敛,特意避开钟离晴那一处。
她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只是疑惑的视线在两人脸上逡巡。
“师尊息怒,徒儿不过是揣摩着师尊的心思,这才将钟离姑娘带回来的。”那白衣人已经揭下了白玉面具,身形面容全都清晰起来——五官清丽,身姿娇俏,面对君墨辞的冷声质问,仍是挂着一抹笑意,脸颊两边各有一个小小的梨涡,很是清纯动人。
“蔺云兮,本尊警告过你,不准多事。”君墨辞却并不为所动,喜怒难辨地看了一眼钟离晴的方向,终是说道,“三十记噬魂鞭,自个儿去刑司领罚。”
“徒儿遵命。”那名为蔺云兮的姑娘蛮不在乎地笑了笑,既不求饶,也不辩解,似是习以为常,又行了一礼便站起身,将面具与腰间的佩玉一并摘下,小心地放在桌子上,这才退了出去。
钟离晴与她擦肩而过,正巧对上那双含笑的眼,不知怎的,竟觉得像是教人兜头倒下一盆雪水,凉得透入魂中,浑身一个激灵。
——这姑娘的眼神,三分冷厉三分邪肆,余下的全是切切的杀意,如一头远古凶兽,好似要将她撕成碎片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物,极少数没有被我晴美色所迷,对她有敌意的姑娘,望珍惜。
七夜:小兮兮,来给大家打个招呼~
蔺云兮:桀桀桀……
君墨辞:聒噪。
蔺云兮卒。
宠妻狂魔冕下2333
站一秒师徒邪教~
你们猜猜小兮兮为什么辣么讨厌我晴?
第170章 闺房之乐
屋内只剩下钟离晴与君墨辞二人, 她绷紧的神色终究缓和下来, 转瞬压下了那一眼的心悸, 朝着仍旧面露不悦的君墨辞走去, 不见外地坐上了她手边的次席,侧身面相她, 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越过扶栏, 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手背, 笑眯眯地问道:“那丫头是你的徒弟么?”
被她吃了一把豆腐, 君墨辞冷冷地斜了她一眼,却没有甩开, 只是嗤笑着回道:“蔺云兮较你年长不知多少, 你却叫她丫头,未免托大。”
“冕下此言差矣,”钟离晴见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