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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每棵菜上剥下来丢弃的。原来母亲一直就吃着别人不要的菜叶，屋里没有一点肉和油，一股刺鼻的霉味扑鼻而来，窄小的床上，被子和床单被母亲收拾的整整齐齐，母亲将折成豆腐块的被子拉开，只见被子到处是密密麻麻的补丁，一个挨着一个贴在被套上，方形、圆形、三角形、红色、黑色、绿色等大大小小不同形状，五颜六色、不同布料的补丁一层层的叠在一起，整个被子只剩下被子的一角大约有一个脸盆大的地方是没有打过补丁的，从远处看像花被子，走进一看才知道那原来是一个个补丁，她看到母亲的住处，心脏好像瞬间被无数个电钻深深的钻击，只是没有被撞破，所以没有流血，母亲看不到，她咬紧牙，控制自己，暂时把眼泪逼退，装出很平静的样子，她静静地看着母亲抖动着被套，在寻找，摸完这个被角，又摸那个被角，四个被角都被母亲粗糙的大手抚摸了一遍，那些补丁都是用黑线缝补上去的，像黑蚂蚁似的排着队伍在每一个补丁的周围，母亲最后用手抖了抖，从被子的一角拿出一个花布包裹着的东西，她小心翼翼的打开那个布包，第一层是一块花布，第二层是一个白色塑料袋，第三层是一块旧手帕。

    “这是你和正梅的学费，我每天下了班都会数无数遍，你和正梅可以安心的上学了，再也不用担心学费的问题。”黄秀芳坐在歪歪斜斜的床上，微笑着对周优璇说道。

    周优璇沉默了很长时间，突然一字一句的说：“妈，对不起，我把你的工作弄丢了，我沉不住气，我看到段认真那副模样，我就来气，妈对不起，要不是我，你就不会丢了工作。”

    “我的好女儿，你做的很好，你比妈妈优秀，你今天的表现比妈妈勇敢，你是一个敢于向现实抗争的人，妈妈高兴着呢，怎么会怪你呢。”黄秀芳一脸满足的看着周优璇，用诚恳的语气说。

    “妈，这些钱你可以买些肉，可以买一床新被子，可以租好一点的房子住，而你却每天捡农贸市场被人丢弃的菜叶，穿这么破烂，妈你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母亲，你对我的恩情，我永远也报答不了。”周优璇跪在母亲的面前，泪流满面的说。

    “傻孩子，你哭什么，为了你们，我高兴这么做，我觉得一点都不委屈，快起来，起来咱们收拾东西回家。”黄秀芳将周优璇紧紧的搂在怀里。

    “妈妈，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做个有知识的人，将来一定要让你过上好日子。我再也不要让像段认真这样的人说我们没有文化，狗眼看人低，妈我以后一定不会让你委屈。”周优璇擦干眼泪，信誓旦旦地说。

    回村

    离开母亲住了两年的小窝，母亲有些不舍，她们站在屋外，母亲对周优璇说：“这破屋是乡镇上一个小卖铺的老板家的，以前用来堆杂物，因为我和小卖铺的老板比较熟悉，对方没有收取任何费用就让我居住在里面，一方面可以帮忙他们照看一下店铺，以防盗贼。”

    当时店铺的老板不在家，她们没有打招呼就离开了。

    周优璇提着脸盆、碗筷，紧跟在母亲身后，走出了那间破屋，顺着一条条小巷子，走过一家又一家门口，来到了乡镇的大街上，此时太阳已经升一杆子了，母女两肚子紧贴着后背，咕噜噜的响，路边摊贩大部分都已经回家了，一名穿着红裙子，脚踏一双白色布鞋的妇人微笑着吆喝：“包子，馒头，最后几个大甩卖了，卖完回家吃午饭，原本五角钱一个，现在一元三个，便宜卖了，便宜卖了啊……便宜卖，便宜卖……”她正吆喝的朝周优璇跟前走来，对背着行李的周优璇问了一声：“小姑娘，你们要去哪里？买一个包子吃在上路吧，都快到中午啦。”

    周优璇使劲摇头，嘴里却已经不由自主的流出了很多口水来。

    黄秀芳慢慢的放下脚步，将背上的被子解开，从被套里捞出用手帕包着的现金，抽出一张邹巴巴的五角钱，递给那个妇女：“要一个大白馒头。”

    “大姐，你只买一个吗？你们两个人不够吃吧，买三个吧，三个一元钱。”那穿裙子的妇女看到黄秀芳没有作答，接着说：“哎呀，大姐，不要犹豫了，两个馒头收你八角钱，你看行不行？你们正好两个人，一人吃上一个，背着行李上路身上也有气力。”

    “给我女儿买的，我不吃，我早上吃过早点了。”黄秀芳微笑着对卖包子的妇女说道。

    “吃了早点，现在已经中午啦，该吃中午饭了。”少妇瞧了一眼周优璇补充道：“对吧，小妹妹，你说是不是？”

    周优璇看到母亲买馒头的情景，心里十分难受，母亲为何要节约到如此地步呢？母亲真的为了供她们上学真的是吃尽了苦头，节约习惯了，即使现在身上有一些钱，母亲依旧舍不得多花一分钱，她一时说不上话来，只顾朝前走，她怕自己忍不住会流泪。

    母亲还在和卖家谈话，她回头看了一眼，母亲最终只买一个馒头。

    “优璇，走慢点，又白又大的馒头，可好吃了，快趁热吃吧！”黄秀芳上前追赶着周优璇，将馒头递给她。

    “妈，我不饿，你吃吧！”周优璇低着头，没有正眼看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