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
黄秀芳爬满蜘蛛网般皱纹的眼窝里静静的流出了眼泪,她低着头,用手袖快速揩掉眼泪:“王老师,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们家的恩人,感谢你。”
“阿姨,我理解你的苦,你家的情况,我一到村里,邓婷老师便和我说过了,以后希望你好好的照顾她们姐妹,让她们好好学习,不要因为家庭的原因影响到孩子的健康和学习,毕竟每个人的童年只有一次。”
“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我会努力让她们像其他孩子一样,安心的在学校里上课。”黄秀芳低着头,一脸愧疚,没有抬眼看王老师。
“那我就放心了。”
“王老师,太不好意思了,给你添了那么大的麻烦,耽误了你上课,也耽误了村里其他同学的课程,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照顾周优璇,你带着正梅一起回村吧。”
“等优璇醒来,我就回去。”
此时周正梅走到母亲身边,小声提醒道:“妈妈,姐姐的医药费是王老师帮垫付的。”
“哦,我竟然只顾着看女儿,忘了这件事”黄秀芳说着,双手掏自己的裤包,从裤包里掏出几张邹巴巴的零钱递给王老师:“王老师,我今天出门太急,也没有带多少钱,就带了几块吃早点的钱,等我回头拿给你。”
“阿姨,不用,不用,你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很多,现在不必急着给我。”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今天有一点先拿给你,一码归一码。”
黄秀芳硬往王老师的手里塞钱,王老师推了好几次,都没有推掉,他只好对黄秀芳说:“阿姨,我有点事想和你说,你和我出来一下。”
王老师和黄秀芳走出病房,他小心的看着病房里的周正梅,低声说:“阿姨,其实优璇的医药费已经足够了,你不用担心,她的医药费已经有人帮她支付了,不过不是我。”
黄秀芳一脸疑惑盯着王老师,王老师接着说道:“你想知道是谁吗?”
黄秀芳想了很久,她想是不是丈夫周建国良心发泄回来村里看他们母女,但是一想到周建国不喜欢周优璇,从小就打骂她,她马上否定了,她沉默着,没有回答。
“你不用感谢我,你要谢郭德春的父亲,是他开着拖拉机从村子里一路飞奔到医院的,也是他给周优璇交的医药费,阿姨,不要拿钱给我,不是我垫付的医药费。”
听到这里,黄秀芳脸色发白了,内心五味杂陈,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不知道这个女儿到底是谁的,她知道周建国不喜欢周优璇,从小打她的原因,那就是当初她太幼稚,同时和周建国以及郭德春的父亲交往,那是不小心怀了孕,她自己根本不知道孩子是谁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已不想提起这件事,没想到郭德春的父亲竟然帮周优璇交了医药费,难道他认为是他的孩子吗?这个问题在黄秀芳的心里翻来覆去的想,她终究还是找不到答案,只是想起这件事情,心里还在不停的打鼓。
苏醒
周优璇躺在病床上没过多久,太阳就从东边露出半圆形的脸,红线似的光芒透明窗玻璃射到病床上,周围的病人都醒来吃着早点,周优璇左边的病床是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头子,老头子穿着单薄的粗布衬衣,床前有一个二十几岁的少妇,少妇脸上爬满了很多小黄蚂蚁似得的密密麻麻的雀斑,有的地方雀斑太多,像发了霉的食物表面一般,她背上背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婴儿头靠在她的背上正熟睡,嘴里还咬着自己的大拇指,少妇照顾着那名老头子,老头子呼哧呼哧的吃着冒着缕缕热气的白粥,粘稠的白粥沾着他凌乱花色胡子上。突然从病房里发出咣哒哒一声巨响,病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白色的瓷碗被摔的粉身碎骨,碗底还在,其他部分变成细小的陶瓷碎片,喝着粥的老人突然全身抽搐起来,双手发抖,躺在床上。
少妇飞似的奔走出病房,张着大口高声呼喊:“医生,医生,快来看看,我爸爸不行了。”少妇背上的婴儿被惊醒,张着大嘴,哇哇大哭起来。
“让一让,让一让”一群护士推着车叫道。
在过道上走着的人纷纷斜着身子靠墙站立,给护士让出一条小道,护士将那名男子带出了病房。
吵杂声中,周优璇看到一个牛头蛇身的动物,紧追在自己的身后,她越过一条水沟,那怪物也跟着她跨过水沟,那怪物对着路边遮挡它的野草叫道:“让一让,让一让”,她跑到阴森森的密林里,树上吊着很多面相恐怖的婴孩,众多婴孩向她伸手求救,对她哭喊,她没有理睬那一群恐怖的婴儿,她爬到树上,那怪物也沿着树干像条蛇似得,扭动着蛇身向上爬,她爬到树梢,那怪物紧跟着张开着牛大嘴,对她龇牙咧嘴,欲咬下她的双腿,她大叫“不要”,从树梢上一跃,纵身跳下来,她大叫,双腿一蹬猛然醒来,头上冒着一粒粒细密的汗珠。看到母亲坐在床前的木凳子上,她没有和母亲说话。她依然处在被牛头蛇身怪物追赶的紧张气氛中,她感到全身无力,使出全身的力气张开自己像被别人缝住难以张开的喉咙,用细若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