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几丈之外,手臂隐隐颤抖。
「花展风的穿山掌,妳何时也学成了?!」蒙面人惊奇交加地问,一时却忘了,这场战斗对她来说或许只是场游戏,但对花花而言,已是不惜杀人的恶斗。「──糟了!」
被打出几丈外,给了对方摆势拉弓的机会,蒙面人睁大眼睛看着那幕,不禁又暗暗吃惊。
花花左脚往前踏一步,那一步满含深厚内力,地面被震开一个窟窿,她吸气拉弦、延展于颔下,眼神坚凛,心无旁鹜。
瞬间,天地俱宁,本该流动的万物、本该激起的清风鸟声全都停止了。
那是如此致命危险的一幕,又美得让人不舍得移开目光。
「等、等等,我是──」
已经没有说话的时间,更无解释的机会,早在对方绑了莫四娘、意图加害于她时,花花手中这箭,便不得不发。
倏然,羽箭离弦,直往蒙面人脑门而来!
「就说了等等嘛!」蒙面人眼见无可逃之势,只好咬牙硬挡,举起银亮丝带,尾端竟是金黄的剑柄。
她花上全部功力,朝羽箭奋力一斩,摩擦的巨响震撼耳膜,最后银光切断羽箭,一分为二。
然而,拯救自己一命的光也断裂成碎片,两败俱伤。
不仅如此,蒙面人的虎口已喷血而出,染红了金色剑柄。
「──不愧是花沁璃的百步穿杨,连我这把天莲也挡不了。还说是神兵利器呢,怎知也敌不过神工绝技!」蒙面人惊愕过后,身子仍在发颤,却放声而笑。逃过鬼门关,任谁都会笑啊!
「……名剑樊天莲?」原来那丝带是把软剑,传闻当年剑宗赠与关门弟子的宝物,就是这把削铁如泥的神兵。花花难掩惊色,垂下弓,霸悍的厮杀之气已逝。「妳是……」
蒙面人拉开脸上布巾,露出一张无双美貌,娇吟笑道:「姊姊可还记得我?」
花花皱起眉头。「妳是谁?」
少女张大嘴巴,这显然跟她预想中感人的姊妹再会有违。「是我啊!姊姊,妳不认得我了,我是绿荷啊!」
花花揉着太阳穴,突然觉得头疼起来。苏绿荷,对了,她怎会忘记还有这个惹麻烦的主儿!但该算的帐还是该算,她又凛了神色,低问:「妳为何绑走此人?」
「我找了妳好久,等终于找到妳了,我又不知道妳是不是妳,也无法确定妳是不是受制于人,只好用这法子来试妳了。」苏绿荷的语气当真极为无辜,发现姊姊难看的脸色根本没好转,她顿了顿,又道:「那马儿受过我训练,没我指示,牠是死也不会动的,乖得不能再乖了!」
乖得不能再乖。花花叹了口气。
这名少女的容貌对她来说是陌生的,这迭字的天真说话方式,却极为熟悉。
花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现在也不是摆出长姊姿态教训人的时候。她转身,飞跃至莫四娘面前,先拿开对方嘴中的布条,轻柔道:「不要怕,阿四,没事了。」
接着,随手一挥,绳索便迎风而断,她搀扶脚步有些虚浮的莫四娘下马车,为她受惊的苍白神色、手腕的捆绑红迹心疼不已。
这一直就是她想极力避免的事,不让莫四娘卷入自己没收拾干净的麻烦风暴里。今日虽然出手之人是无恶意的苏绿荷,但这更是使她加倍惧怕,因为,连一个无恶意的人都有伤害莫四娘的机会,那又更何况是存心寻来的残酷恶意呢?
已经是、离开的时候了。
「阿四…有哪里很疼吗?」花花抚着莫四娘的脸颊,拨开稍乱的鬓发。
「我没事、没事…」莫四娘没看向她,反而一个劲儿想退后,离花花远一点。「妳、妳也没事,那就、那就好,那就好!」
「阿四,妳怎么了?」
「我不知道原来妳是──」莫四娘总算望着花花,但眼前这个满脸关心的女子,已经不只是莫四娘捡回来的花花了,而那恐怕也是因为,她从来就不只是莫四娘的花花。「……是我的错,我从没问过。」
「阿四,妳在说什么?」
相比起花花的一头雾水,苏绿荷倒是旁观者清,奇道:「姊姊,原来妳这位救命恩人,不知道自己救回了锦绣山庄的庄主呢。」
花花愣住了,不知该怎么解释,莫四娘惊惶的脸色甚至是有些哀愁的,这让她直想伸手抱住她、把她护在自己怀中,无论花上多久时间,都要温柔地安抚她。「阿四…」
「没事、没事!是、是我的错!我没问过,所以我也…我也不知道……妳不要介意了,花──」莫四娘见到丽容泛愁,很自然就想安慰她,但那名字却怎样也叫不出来了。「妳、妳别放在心上,花……花庄主。我、我知道妳们两人认识,那我也安心了,我、我先回去了,先回去了……」
「──妳刚才叫了我什么?」花花拉住莫四娘的手,把她抓到自己怀里。「妳刚才叫我什么,阿四!」
这是第一次,总是温言柔语、婉媚含笑的女子,第一次对莫四娘露出怒意沸腾的狂暴之色。莫四娘呆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