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骐将凌乱的短发捋了捋,随后靠在床头,漫不经心抬了抬他那双如蛇眸的绿瞳孔道,“说吧。”
“不好奇吗?”试探他。
他很果断,“不好奇。”
“他来找过我了。”话语刚落,果然如祁聿预想中的那般,毫无波澜的瞳孔涟漪起不易察觉的波纹。
顿了顿,但佯装镇定,闭口不谈。
祁聿可不是避而不谈就作罢的人,反而要多透露点鱼饵,“他似乎很恨你,话里话外都想杀了你。”
分心的苏骐,手里的动作丝毫未察觉,茶杯被一点一点的朝嘴里倾斜,于是便猝不及防烫了舌,情绪骤然波动,茶杯也被下意识的甩了出去。
精美的茶杯发出惊心的破碎声,凄惨而不再完整的碎片与淌在地面的茶水已然与尘土沾染。
祁聿从容不迫的放下手里的茶杯,坐在床尾的边沿,长睫垂下轻颤,可当这副柔美的屏障脱离,却是直逼而来的凛冽令人毛骨悚然。
“诺拉?墨菲,不要再往下陷了。”既有真心的劝告,也有威胁的警告。
当事人显得格外轻松,只是摊了摊手,略带些搪塞的敷衍,“知道了,别搞得好像要把我吃了一样。”
祁聿恐吓一样的表情这才渐渐回复,“吃硬不吃软,是你的风格,不怼到你面前你就不服气。”
他轻快的笑笑,“还是你了解我。”
“还有不舒服的吗?”审视一番,发现他的状态好的差不多,但以防万一,还是需要问过本人才能够安心。
苏骐噘起小嘴,佯装出一副深思熟虑的鬼马机灵的模样,翘着兰花指,食指点在下巴。
随后往一侧撅了撅屁股,指了指,“这里还有点痛,你要帮我吗?”
更像是在啰唣祁聿,祁聿二话不说扭头就要起身,苏骐以为他要离开,但他其实是去拿药膏了。
“我…开玩笑的,你真信啊。”到了实施的时候,苏骐又怂了。
“怎么,怕了?又不是没见过。”
踏着步伐走到床边,眉眼挑了挑,示意他有所作为。
苏骐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药膏,有些难为情的连语气都变得含糊,“我,我自己来。”
祁聿背对着他,让他行个方便,边脱裤子边好奇询问,“话说这么久以来,都没见过你勃起,真的性无能?”
他没有立马回复,而是忸怩,不知该如何作答,但他对苏骐没有什么可遮掩的,所以简单的与他明说,“是,因为在这方面有创伤,在认识你之前就有的。”
擦药的苏骐顿了顿,有些后悔问出的问题,对于男人来说,这方面是尊严一样的存在,本来出于好奇心,以为他只是没有这方面的需求,现在看来,也是引起他精神打击缘故的一部分吧。
没有勇气继续接下去了,因为苏骐本来就不会说话,讨好分两种,一种是朋友之间的安慰讨好,一种是场合的攀附讨好。
他对后者信手拈来,但对前者一窍不通,所以避免更严重之前还是闭嘴的好。
似乎是明白苏骐的噤声不谈,“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不用觉得抱歉。”
确实他不在意,但再次经历会产生恐惧,是无法抹除的创伤也是一道陈年伤疤。
“好了。”苏骐穿好裤子,去洗了个手回来。
走到祁聿面前,直勾勾的注视着他,突然伸手捧抚上祁聿的一边脸颊,祁聿下意识脸颊微偏的往他的掌心蹭了蹭,像在抚摸一只此刻及其脆弱的小猫,依偎掌心的温度得到前所未有的关怀。
“你瘦了好多。”带着难以察觉的抽噎,他们两人的相遇很奇妙,也是缘分让彼此在相互的心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像相互寄存在对方体内的脏器,同频共振。
他半阖着眼,沉浸在自我的世界,紧接苏骐又道,“如果没有苦痛磨难,我们现在一定会比任何人都健康幸福吧。”
“是。”
苏骐缓缓抽回手,缓缓拉拢两人的距离,拥抱在一起。
他指尖抚触着祁聿的长发,紧贴耳畔嗅着发丝弥漫开来的香气,苏骐很喜欢和祁聿拥抱的感觉,因为起码他知道,现在不再是一个人了。
揉了揉苏骐的软毛,像在揉搓动物的绒毛一般,触碰的毛发软乎乎的,并且看上去乖巧温顺的。
拥抱的动作会牵扯到链子,发出叮铃哐啷的动静。
“为什么不用钥匙?”
“因为我…有点…”见他支支吾吾的,踌躇不决要不要开口的样子,祁聿有些不明白。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因为苏骐脸颊浮出的粉和有些羞怯的难以启齿,就知道他的属性难移了。
临走前,祁聿还是嘱咐了他一番,“记住我的话,阿骐,好好照顾自己,有事随时联系我。”
“好。”
—几天后的剧院
祁聿正在为今晚的演出进行准备,锦绣红唇,残残余香,描摹高扬眉梢,长眉细密加以浓墨挥洒,更具刚柔并济之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