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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嘘——嘘嘘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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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病……折腾人。”他面上还挂着看似轻松的笑,“我当年接过的案子……不少是得这病自个儿走丢的老头老太太,有的家人实在看守不住了,只能锁着,锁着也不会消停,砸窗、砸门,能摔的东西都摔个干净,还有往嘴里胡乱塞东西的……连邻里街坊都不得安生,最后报警,我们也没法子啊,只能劝导调解。”

    “嘶——我跟说这个干啥,我现在只是早期,积极吃药,以后或许不会……”

    “治,”我打断他,“咱们去首都、去上海、去南京,多跑几个大城市,总有个能治的地。”

    “你发现这病多久了?”

    “也就一两年。”

    “就诊记录呢?你藏哪去了?”

    老高:“早不知忘哪里去了。”

    “你瞒了我两年,眼见实在满不住了,你才说,是不是?”

    “你要学习嘛……”老高有些心虚,眼神飘忽。

    “爸!你为什么不早说?”

    “当然是不想你担心嘛,我儿子学习够辛苦了。而且,医生说这情况不严重,按时吃药控制就能缓解病发。”

    “您别找借口,你要是早点说,我生活上还能照应着你,你当初非要我住校,就是这个原因是吧?不想给我添麻烦,是吗?”

    我这话确实有一半无理取闹,我又不是医生,我治不了他的病。

    “你还是学生,你还小啊,你都还没成年啊儿子。”

    “不管什么原因,你都该早点说。”我道。

    “儿子,这不是你能管的事。这事得由医生来管。”

    “他连病都治不好!说什么只能缓解,他能管个什么?”

    “别激动,不是什么大事,爸一直按时吃药,忘记什么都不会忘记吃药,不会拖累……”

    “爸!你说什么话?!到底是谁拖累谁?”

    “我养你不是为了养老。”老高沉默一瞬“我只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长大,毕业,有一份不错的工作,能养活自己,再组建一个家庭,我空闲的时候可以帮你们带带小孩。”

    “我不希望你来伺候我,那是护工的事,我的儿子只需要健康快乐的长大就好了。”

    “我就这点心愿。”

    老年痴呆。

    我对这个病的浅显了解,仅止于电杆和街道墙上斑驳的寻人启事,七八十岁的老人照片印在上面,黑白的,仿若不详的遗像,照片下几行字注明名字某某某,是寻人者的父亲或母亲,老人于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分在某地走失。最后落款寻人者的姓名和联系方式。

    以前看到只会事不关己的一掠而过,如今我开始想象,以后我也许会成为大街小巷粘贴寻人启事的其中一个。先是报警,失踪人口登记,然后举着一张照片,挨家挨户敲门,问有没有看到这么一个人,照片上的人眼神呆滞,像是灵魂早已不存在躯壳里。

    即便如此想象,我无法切身体会他们的焦急,即使预料到前路阻碍重重的将来,目前的感觉,也只是有股郁气堵在心口。

    阿q精神的想,幸好不是什么绝症,已经是自己众多设想中最出乎意料,但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如果那时老高已经病得记不起自己家在哪,那么我得把家的地址和我联系方式的缝在他的每一件衣服上。可能未来他都不会用筷子了,那我得一勺一勺的把米饭喂进他嘴里。

    很难想象他会变成那副模样。

    但现在,老高还是个生活能自理的中老年人。

    不对,不太能自理了,他的时间是紊乱的,病症初期的症状已经在他身上彰显,他开始记不清身上的衣服穿了几天,记不清今天有没有出门,即使过会儿能记起来,所有日常活动在他面前变得吃力。对了,他有时还辨认不出时钟时针分针的指向。像病变的松树,先是针叶枯黄,然后是掉落,外皮更加萎缩,裂开,整棵树枯萎,轻轻一撬就能连根拔起。

    谁也不能确定这个疾病是一天一天的累积加重,还是在某天猝不及防地恶化。

    人身安全,家里的厨房门加装了一道锁,我不在家的时间那道门就锁上。

    每到放学,我便以最快速度骑着车离开,半路买好两人份快餐,回到家匆匆忙忙的开饭。

    我开始变得忙碌而思绪游离,我并没有信心照料好我的父亲,偶尔我会质疑是否该完成学业?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我想转学。”某天吃完饭我突然这么宣布道。

    “咋回事,”老高逗弄狗的手停住,起身坐会餐椅,在我对面,问道,“好端端的转啥学?被人欺负了?”

    “不是。”我否认,“就感觉……四中离家更近些。”

    “你才是老年痴呆吧儿子?”老高道,“嫌远就去住校,周末再回来,谁家孩子像你这么匆匆忙忙的,你爸我还能挺几年,年纪轻轻少操心了。”

    我皱着眉,心想我哪里放得下心住校。

    “下学期,你就高考,你要高考了。”他收拾碗筷,一边收拾一边念叨,“最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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