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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烟h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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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因此要孩子的时间也有些晚。

    “我老婆身体本来就不太好,三年前乐乐——就是我女儿,她去世的时候,我老婆整个人都垮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从来令人悲痛。

    这几年因为疫情,餐饮生意本来就不太好做;再加上龙厨的妻子大病初愈,正是离不得人的时候。

    “店里的生意懈怠下来以后,原来的那几个炉头师傅也挪了地儿。既然心思不在顾店上,我打算在年前把店关了,省得砸了知乐园的招牌。”

    说到这里,龙厨的眼圈有些红,声音里却有些解脱和释然的意思:“店还能再开,但我老婆只有我了……”

    现代社会生活节奏极快,本来就已经在走下坡路的知乐园这么一关店,再想恢复昔日荣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谈嘉山向来不擅长安慰人,尽管可惜,却他也明白龙厨早就下定了决心。

    晚餐的经营时间一到,谈嘉山不方便再继续打扰,识趣地同龙厨道了别。

    推开门的瞬间,寒风裹着成片的雪花,同谈嘉山打了个照面。

    下雪了。

    下雪了。

    盐粒子似的雪花星星点点地往下落,被风一裹,像蒲公英的小伞似的,在空中无所依地沉浮、荡漾。

    等天色暗了,形单影只的雪花们便也学着结伴的行人们攥成团,化作从旧棉服服里扯出来的破絮,打着旋儿往下飘。

    泉城的居民习惯扛着水桶去泉眼旁打水,为了避免污染水质,因此当有在游客在试图投喂泉中活鱼时,本地人们大多会进行劝阻。

    前些年被喂得胖成煤气罐的锦鲤们受不了这苦。

    不论是柳絮、树叶,还是雨水、碎石,但凡落到了水面上的东西,它们非得啃上一口试试咸淡不可。

    纷纷扬扬的雪絮还没来得及碰到泉水、被沁润成透明的冰片,反倒是先被水面下嗷嗷待哺的鲤鱼们当做投下的面包碎,一口啄了去。

    何应悟在马路对面的公交车站台等了将近半小时,待到绿化带的植物枝头累起了薄薄的一层初雪,才终于在路灯亮起前,等到谈嘉山推开了知乐园的门。

    他快速加入斑马线前等待红灯变绿的人群里,频繁地低头看手机。

    这人明明都已经从店里出来了,怎么还没发信息过来!

    冬季天黑得早,两人又隔着条宽阔的马路,何应悟看不清楚谈嘉山脸上的表情,却依然能感受到环绕在对方身周的低气压。

    入职和培训期间,何应悟听说过不少关于谈嘉山的传言。

    无外乎就是把这位大少爷,塑造成了一位工作能力卓越、嘴巴毒到淬砒霜、脾气阴晴不定的冷血动物。

    可谈嘉山的共情能力并不差,他只是懒得反馈、不愿合群。

    此时独自站在门口发呆的谈嘉山明明依旧衣着光鲜,却没了平日里昂然自若的样子,看上去反而还有些可怜的意思。

    读书的时候,何应悟曾和几位同学一起前往学校附近的一家动物园做过实训采访。

    这里地处郊区,周边除了菜市场和学校,就只有这间设施陈旧的动物园。

    它也曾经是辉煌过的——门口的宣传栏贴满了褪色卷边的照片,大抵是馆里的明星动物在表演时座无虚席的盛况场面。

    只是后来娱乐花样多了,再加上反对动物演出的呼声渐高,这间本来体量就不大的动物园几经人手,最后就这么沉寂了下来。

    收入锐减,维护成本下降,馆里的动物同游乐设施一样老得飞快。

    在气味浑浊、砖坯脱落的假山间,何应悟发现了一只身形极大却消瘦阴沉的棕熊,它沉默得像尊没了生气的蜡像。

    何应悟忍不住问:“他怎么一动不动?”

    “大概是饿了。”饲养员丢了个苹果下去,骨碌碌滚到棕熊的爪子前,可它连看也没看一眼,只是继续重复着摇脑袋的刻板行为。

    饲养员有些尴尬,解释道:“以前这个区有三四只棕熊,后来只剩它一只了……你们帮忙多宣传宣传我们园子嘛,说不定游客多了以后,它就会恢复往日的活泼。”

    这不是什么热点选题,几个学生的实训采访视频也掀不起什么水花,动物园并没有因此增加多少曝光。

    听说那间动物园后来被收购、推倒,在地皮上重新盖了工厂。

    长时间的孤独会叫人发狂,动物也是如此。何应悟不清楚那头棕熊的去向,但大抵是不太乐观的。

    而现在,他却在谈嘉山的身上看见了那头棕熊的影子。

    几乎要可视化的空虚和孤寂,像一座玻璃罩子,隔绝着谈嘉山与周边喧嚣的联系。

    上次见到谈嘉山这个样子,还是从姐弟蒸菜馆出来的那一晚。

    尽管谈嘉山从来对自己的事情讳莫如深,但观察力敏锐的何应悟能隐隐猜到,谈嘉山与原生家庭的关系并不好。

    何应悟参加工作以后赚的第一笔钱,便是把姥姥用了十年有余的山寨机换成了按键更大、声音更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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