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没留意最关键的信息,就是裴新泊也知道裴决回来了,但这一周,裴总同她早安晚安,死活一声不吭。
吴宜立即打电话给管家何叔。
何叔一接就知道怎么回事。但他欲言又止。
“裴决在家?”
“是的……”
吴宜:“影影也来了?”
何叔委婉:“那倒没见着。”
吴宜:“……什么时候回来的?”
何叔:“一周前。”
吴宜:“一周?”
“他回来一周了?!”吴宜难以置信。
“他在干什么?”
电话那边顿了顿,慢慢地,传来何叔试图绕开的语气:“小刘没和您说吗?”
这话一听就不妙。
一般他们家里出现类似推脱的行径,一定是大事不好。
吴宜沉下语气:“老何,不许偏袒。实话实说。”
“他这一周都在干什么?”
何叔无奈:“打游戏。”
吴宜:“…………”
完蛋。
这种现象分别出现过两次。
一次是得知影影和闻昭交往。打了三天没日没夜的游戏。
一次是影影不要他,离开宁江。如果不是吴宜摔坏了他的游戏手柄,裴决估计还在操纵着他的孤独小马浪迹天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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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和何叔的电话刚断, 裴新泊就在出发去会议厅的前五分钟,接到了吴宜的越洋电话。
一般老婆都会给他打视频的。除非有紧急情况。
只是裴新泊快速过了遍这几日开的会,虽然都有些焦头烂额, 但还算可控——已经有风声传出, 下个月月初,民航局会正式下发文件, 针对东捷航空此次的安全事故,国内所有航司引以为戒, 开展专项调查,包括但不限于飞行员的复训和正在适用机型的安全检查。
这次集团内部由安全事务司“自爆”引发的股价大跌和舆论风波,虽然“如愿”请来了深州民航管理局派驻的工作组,但到底没有针对性地缩减航线,不然真是雪上加霜。可集团那批拱火的人,还是往前推了步,明里暗里要求东捷彻底放弃起家的航空资本,转而投向国内其他回报率更高、更具安全性的产业。
裴新泊站在办公室门口, 低头看着手机。
余光里, 总务秘书小刘笑容标准。
不过在裴新泊扭头不作声打量两秒后, 他凑上来,对裴新泊说:“吴总大概是想问裴先生的事。”
裴新泊点点头:“小刘, 我待你不薄吧。”
“怎么后脚就把我卖了。”
小刘乐了:“瞧您说的——东捷又不是您一个人的——我领着两份工资呢。”
裴新泊接下电话, 一边道:“下个月我这份你就别拿了。”
小刘:“……”
“小宜——哎,是的是的……打打游戏嘛——他上班也辛苦、飞来飞去的,打一会游——你别急、别急,我这就让小刘回去没收!”
裴总顺风转舵, 很有眼力见。
小刘:“…………”
吴宜大概也能猜到怎么回事,寻思着找时间问问赵慧芬。不过在此之前, 她还是打算回国一趟和自己儿子谈谈,于是夫妻俩的话题,统共也只在裴决身上转了十几秒。
“——你那边怎么说?确定没有说缩减航线吧?”吴宜发愁道。
裴新泊看了眼时间,还有三分多钟,他一边快步往会议厅去,一边压低声音:“没有。我们给的材料清楚嘛!你放心。官司怎么样?”
“州条款太复杂了——frank是个滑头,制造商的文件一直给我拖着!”
吴宜恨声:“我打算再请一批律师,不然过年都没法回来。你帮我看看国内有没有做过类似案件的事务所——主要针对机械工程违规制造的。尽快吧,九月底要交第一批材料。”
裴新泊点点头:“没问题。交给小刘。”
小刘:“……”
挂了电话,裴新泊说:“帮吴总找找国内打过机械工程违规方面官司的律师事务所,找靠谱的,多查查——记得让吴总多给你算一份薪水。说我说的。”
小刘呵呵:“好的裴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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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宜是两天后到家的。
一大早,管家何叔去机场接了人,车上两人就聊起来。
“这两天不怎么打了。偶尔下来一趟,也就待个一两个小时。多数时候都在楼上看书睡觉。裴总问怎么不打啦?裴先生说没意思。”
吴宜听得心惊胆战:“然、然后呢?”
何叔耸肩,看着窗外机场高架上清晨的浓雾,玄虚道:“没然后了。”
吴宜:“……”
父子俩也刚起床,正坐在桌边吃早餐。
闻声,一个抬头,一个扭头,瞧见一身黑色套装、都市干练总裁风的吴宜,一人一声——“小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