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非去不可?”握紧方向盘,想到刑宁身上原本细腻光滑的肌肤,如今刻印着交错的浅淡伤痕,道义脸上不由堆满愁绪。
“恩。”偏头望向车外景色,刑宁眼里透出冷然,“你,别添乱…”她不希望在执行任务时还要分神顾忌她,那只会让她更危险。
车子缓缓停于刑事大队门前,道义很想问问身边这个女人,在她眼里,她到底算什么?
除了闲暇时的陪伴做爱,她们几乎从不让她干涉她们的学习、工作和生活,更不会让她参与,做的最多的就是离别前的告知,然后就是一场或漫长或短暂的等待,就连六年前那场扭转她们命运的婚礼,也是在举行前,被告知只是一次短暂出国交换学习的通知。
“你知道我不会干涉你们的生活,可这次不一样,你面对的是不要命的毒贩,若是一个不好就会…”没命。实在说不出最后两个字,只能硬生生吞下。
“如果真出事,你不就少一个麻烦?”淡然的话语仿佛不是在讨论生死,而是在商量今晚吃什么。
胸口一紧,呼吸也停了片刻,怒意不期然地涌上心口,可最后仍是被压了下来,道义深吸口气,浅笑:“的确是少了个麻烦,我先走了…”
轻而易举就辨别道义话语中的堵气之意,刑宁扯着快下车的人,倾身揽住一脸别扭的人落下轻吻,灼热的呼吸打在柔软唇瓣上,却莫名地令道义觉得难受。
“乖…等我回来。”耳边的软语是女人许下的承诺,而被推离的身体与逐渐远去的车子,则证明刑宁此次的一意孤行。
眼眶感到抹急骤而起的酸涩,手下意识地盖住眼睛,待满含起伏的情绪微微平复后才缓缓离开。
回到家,倒进沙发,心脏生生泛出几抹疼,道义几个呼吸间慢慢平复无序的心跳,走进卧房打开床头柜上的笔记本电脑,一番连续敲击后才重新合上,随后又拿起一旁电话拨出:“我有急件放你邮箱,具体内容与要求都在里面,你收一下,然后快点安排。”刚接通就是一连串的吩咐,也不管对方是否愿意。
沉默地听着话筒另一端传来的声响,目光却略显飘忽。
“恩,别让她伤着。”挂断电话,倒进床铺,道义不知道事隔六年后的相遇,她们四人间的相处是否会有所改变,但唯一确定的是,无论结果如何,她都要让她们完好无损地活着,哪怕最后是分离,她也要她们安然地活着…
“你发好呆了么?”突如其来的话语拉回道义飘散的心绪,望向声响来源,当场惊得跌下床,谷宓…怎么会在这?她明明记得进门后就上了锁,难道见鬼了?
用力揉动眼睛,仔细一瞧,的确是谷妖精,可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她…她…怎么一副刚出浴的模样,还…还…穿着她的浴衣?
“你…你…你…”惊得连句完整话也说不出。
“你什么你,小义义难道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娇艳的面容瞬间露出抹忧伤,令道义手忙脚乱地摇头摆手。
“当然不是。可是…你怎么在这?也不是…是你怎么进来的?”这屋子的防盗指数怎么可能这么差,楼下的保安又不是摆着看的?
“还能怎么进来,当然是拿钥匙开门进来的啊…”瞥了眼一脸呆傻的人,谷宓傲娇地撇了撇嘴。
“我的意思是,谁给的钥匙?”这屋子的钥匙明明只有一把,而且是她随身携带的,怎么可能会多出一把来?
“你们大楼的管理员啊…我跟他们说,是你姐姐,就给我开门了…”
你骗鬼呢?就凭一句姐姐会放你进来?
这女人肯定用了什么美人计,道义轻吁,眯起眼:“他们肯定是争先恐后地为你引路开门了,是么?”
“小义义,你好聪明。”笑开眼地扑上,一把抱住道义的头往自己胸口按去,就连吃醋的模样也好可爱。
“哼…”这个妖精,当时一定媚得那些人转不开眼,否则按以往经验,别说开门了,就连踏入这个小区也得被盘问个半天,“宓学姐什么时候来的?”看她这模样,还有之前被她忽视的,床上散开的被单来看,怕是昨晚就睡在这了。
“你被小宁带走的那天我就来了。”原本娇媚的嗓音很快被一抹冷意取代,松开双手,谷宓认真打量道义,“这两天,看来你过得还算不错…”
歪着脑袋凝视神色急转而下的人,道义渐渐扫去之前刑宁带给她的阴霾,露出一如既往的阳光笑颜:“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双手环上谷宓近在直尺的小蛮腰,笑中透着抹疲惫,“宓学姐,我累了…”
眸中闪过抹诧异,低头望着埋在自己腰腹间的人儿,谷宓似乎很少会听道义这么直白地说出自己负面性的感受。
记忆里,道义一直是没心没肺地笑闹着,整个人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个性阳光却又不张扬,默默地做着在他人眼里并不算什么的小事,可偏偏能细水长流地渗入她们阴暗的心底,那偶尔爆发出的本性则会让人又爱又恨…
可现在,她说她累了,捧起娃娃般的脸庞,望着那眼底深处难以察觉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