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倏然瞥见一丝熟悉的诡笑,那是得逞的破军在嘲笑他的失态,仿佛醍醐灌顶一般,一阵恶寒将他从迷惘之中一下子拔出,在震天刀落到脖子的前一秒,他咬牙凝聚起了最后的力气,手指一勾重新握住古尘发出了凛冽的锋芒,顿时吞吐的刀气将贴近皮肤的震天刀铮然砍断,他也顺势按住胸口上正在噗噗往外喷血的窟窿,在祸天戟第二次迎头砍落的同时抽身而退!
无相咧嘴一笑,讥讽地看着从自己手下逃走的敌人,他抬手轻搭在男相的肩上,五指微微用力催动力量与之融合,同时挥手拾起女相掉落的钦天剑,三相合一之后,一道璀璨的光华照亮了整个黄昏之海,慑天神弓也终于重见天日!
萧千夜终于冷静下来——破军没有死,在他精神崩溃的短短几分钟里,魔借着他砍碎女相产生的破坏力,终于成功吞噬了西凉神守司幽,取而代之!
:殊死挣扎
远古时期,为了遵守天道有序、万物有节的规矩,天帝将六界彻底隔绝,并将自身的力量融入境界的通道里,他会直接摧毁违规者的精魄,就算侥幸逃脱也会因此重创而不能久留,这一举措杜绝了堕落的神明危害他界,也让其中最为弱小的人界获得了长治久安,欣欣向荣地发展至今,但凡事没有绝对,当年天帝一时心软亲手放走天火来到人界之时就知道她不能长留于世,所以那条境界通道的终点直接落在了荧惑岛,一种人界最强的灵瑞、一颗尚未孵化的凤凰幼子就那么不偏不倚的出现在天火眼前。
看着是一场偶然,只有风暴中心的某个标杆心知肚明这是一场必然,只是连高高在上的神明也没有想到尾随逃脱的破军会因此躲过一劫,他在中途就离开了通道,坠落到了修罗鬼神的祈圣天坑,冥冥之中,命运静悄悄地朝着未知的方向无声而去,时过境迁,当天火再遇破军之时,曾经的那次不该动容的恻隐之心,终究演变成始料未及的灾难。
神堕是死去后裂变而成的魔,并不能成为破军的新宿主,但其深厚的神力却意外成为挽救破军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原本已经开始涣散湮灭的魔得以再次苟延残喘,此时殊死挣扎的破军借着转瞬即逝的机会直接往上层极昼殿飞去,手里的慑天神弓拉到最大,他不顾一切地将全部的力量汇聚成利箭,耀眼的光在箭尖宛如璀璨夺目的旭日,带动黄昏之海全部的“破坏”和“消耗”之力,一发又一发地攻向极昼殿!
帝仲却反其道而行掠到了萧千夜的身边,看着对方胸膛处被祸天戟洞穿的恐怖伤口,不由分说直接按着他强行坐了下来,他的手因为恐惧而失态地颤抖,一边为对方止血,一边一次又一次不受控制地将目光往更下方无尽的黑暗里望去,这种急转直下的节骨眼上,即使是身经百战的帝仲也是强自咬破了嘴唇才终于让自己冷静下来,加快语速:“极昼殿撑不了很久,司幽的弱点在颈部,砍下他的头颅就能看到隐匿的精魄,振作点,我们只差一步就能杀了他。”
萧千夜调整着呼吸,祸天戟穿透胸膛的同时,他曾感觉到帝仲留下的法术印记宛如屏障一般帮他抵挡了一部分致命的创伤,若非如此他不可能在那么近的距离的重击下侥幸活下来,但是他也终于察觉到这个法术似乎和之前的不太一样,力量不是从他的身体里涌出,而是从外部灌入,如同久旱逢甘露,疑惑归疑惑,不等他开口询问帝仲已经扶着废墟艰难地站起来,他看起来比从前任何一次都更加虚弱,是那种身心俱疲,仿佛随时倒下就再也不会醒来的颓势,用很低沉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叮嘱他:“上天界已经被我封印了,眼下黄昏之海也没有能打开的空间之术,女相只是速度快,力量上远远不如男相和无相,她应该不会掉得很远,肯定能找回来。”
他一边说话一边从萧千夜手里接过古尘,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向前一栽险些摔倒,帝仲深呼吸缓了一缓,目光严厉地看着上层,低道:“我去对付破军,你去把潇儿找回来……咳咳、咳咳咳。”
这一刻也不知道是受到什么样的情绪影响,萧千夜连忙扶着他一起坐了下来,明明帝仲只是在上层拖延神堕不让其参与自己和破军的决战,但他的身上竟然莫名出现了数道恐怖的重伤,而且每一处都和他身上的位置一模一样,甚至比他更为严重!再想起刚才那种帮着他躲过司幽攻击的强大力量,萧千夜脸色一变,顿时明白过来:“是你……三个月前的凝时之术汲取的是你的力量?”
帝仲苦笑着,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的同时,他整个人也仿佛被抽干了全部的精气神,低道:“毕竟是我强迫你来帮忙的……要是你死在这里,可就是我的责任了,别说这么多了,她伤得很重根本动不了,你快去找她。”
“你去找她!”萧千夜鬼使神差地打断了帝仲的话,这一次他竟然从对方的手里重新夺回了古尘,咬牙低道,“你伤得比我重,你去对付破军和送死有什么区别?你去找她,我去对付破军。”
帝仲一愣,万万没想到这个在云潇的问题上寸步不让的男人这次会主动妥协,曾经闹得不欢而散的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仿佛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萧千夜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纵使有万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