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们。”萧千夜茫然的重复最初的话,习惯性的想拔剑先毁掉金镜的碎片,一翻合掌心才想起来那柄骨剑已经被帝仲击碎。
云潇小心的碰了碰金镜碎片,还是有强烈的灼烧感让她一瞬间就收回了手,萧千夜按住她的手,低道:“别碰,这是魔界的东西。”
“你需要武器吧?”云潇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将风雪红梅取出递给他,“这是当年谷主送给我的,是西王母两柄神器之一,你拿着用吧。”
“不用,你留着防身。”萧千夜淡淡拒绝,云潇却坚持将长剑塞给了他,“防什么身呀,只要火种在身上,我随时都可以聚火为剑,而且……而且他想对付破军,不可能让我带着武器,会引起怀疑的。”
“破军怎么可能相信他!痴人做梦!”萧千夜的眼睛冷光四射,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却被她轻轻按住了嘴唇,“千夜,你听好了,如果你一直在我身边,帝仲就只能像上次那样打伤你才能带走我,否则不要说破军,换了任何人也不会相信这么拙劣的演戏,你去帮太曦列岛,我去对付破军。”
“你要支开我?你要让我去救一个毫不相干的国家,却不让我留在你身边?”萧千夜的眼眸深沉而茫然,那样悲戚的目光逼得她几乎窒息,这个他最为熟悉的女人此刻透着隐隐的陌生,明明一双眼睛温柔如水,神态里却又写上了不易察觉的雷厉风行,她再次将长剑塞到他的手心,用双手紧紧握住,不顾他的质疑坚持叮嘱:“你要离开我,你必须离开我才能让破军放下戒备心……我让飞鸢陪你过去,你要保护好自己,平安回来。”
“我不去。”他的声音里第一次有了痛苦的颤抖,注视着云潇,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
树屋里陷入了沉寂,云潇有些失神地看着地面,忽然感觉到有一抹被灼烧的刺痛,她呆滞的转过手腕,而萧千夜也在这一瞬间精准的察觉到了异常,他几乎是本能的按住她,看着皮肤上浮起的淡淡火焰,有细细的金光混杂其中,透着那股最为熟悉的气息,顿时就明白过来,萧千夜颓然松开了她,低头苦笑:“你给他留了印记,是为了让他放心,让他知道你不会脱离控制吗?”
这样低沉的语气,压抑着无法描述的哀痛,却在很久之后握住了她递上来的长剑,面如死灰的接话:“好,我答应你。”
“千夜……”云潇望着他忽然站起来往外走去的背影,连忙跟着一起走出来树屋,他站在苍穹树海的最高点,还是仰头闭目对着天空深深呼吸,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平复内心的惊涛骇浪,低问,“他打算做什么?”
云潇小心的走到他身边,抓着他的手放在火焰的印记上,温热传递之间,竟然是上天界的轮廓清晰的浮现在两人眼底。
帝仲一个人踏入极昼殿,随手挥动古尘扫清神殿坍塌后残留的废墟,煌焰撑着下巴坐在前方笑眯眯的看着他,那双赤色飞扬的眼眸仿佛恢复了一点曾经的神采,连语气也更显调侃:“你也被骗了?我早就说了那只小鸟满嘴谎话没有一句能信,都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女人变了心,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事也很厉害嘛。”
帝仲笑了笑,随便找了块碎石靠着坐了下去,漫不经心的道:“你偷看?”
“我哪也没去,也不怎么会用那种点苍穹的法术。”煌焰眨巴着眼睛露出一副义正言辞的表情,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敲了敲地面,咯咯笑道,“是他在永夜殿闷久了坐不住出去转了一圈,正好看见你带着她去了东济岛,那地方破军很熟嘛,一时兴起就稍微看了会戏,他说你被那只小鸟骗了,现在人家从神祭道逃回了浮世屿,怕是再也不会出来了。”
“呵呵。”帝仲冷笑着,不以为意地冷嘲,“既然就在旁边,怎么不出手帮忙?”
“啊?”煌焰同样笑了一声,“他以为你肯定不会让她跑了,毕竟萧千夜被你封着穴脉,而且变了心的女人不值得再为她心软,是你亲口说的要把她送给我做礼物,可惜事与愿违呀,我倒是无所谓,我虽然讨厌她,但只要她不在我面前晃,我其实也没那么小气非得和她过不去,不过破军好像很不开心,我身上的反噬之力太重了,已经让他感觉到不舒服了吧,凤姬的半身骨骼勉强能撑一会,可没有赤麟剑,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帝仲冷静的往后仰倒,撇撇嘴不屑一顾的回答,仿佛是故意说给下层的破军听:“皇帝不急太监急,我是为了救你不是为了帮他,虽然消除反噬之力不仅能让你恢复也能让他更舒服,但至少你越清醒,他越不能对你动歪心思,这样就足够了,放心吧,虽然她满嘴谎话逃回了浮世屿,我还是有办法逼她回来。”
“哦?”煌焰好奇的凑进一步,“什么办法?”
帝仲淡然的微笑,一个间隙之术在掌心浮现:“很早以前我就抓了她的同族,这个人叫飞琅,目前就关在我手心的空间间隙里,呵呵,这可是浮世屿资历最老的神鸟一族,也是抵抗蛟龙族入侵的第一功臣,她那种自幼接受昆仑山训诫的小姑娘,不可能背信弃义抛弃同族一个人躲在浮世屿苟且偷生,我封住他的力量直接扔到太曦列岛去,我不信她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