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过姐姐了,她现在只能住在凤阙那个巨型鸟壳里,不过身体已经不需要火种就能慢慢恢复了,我让她不要回飞垣了,明溪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他确实很适合做皇帝,飞垣上世世代代生活的异族人经过这些年的剥削和压迫,也终于学会拿起武器保护自己了,所以呀,她可以安安心心的留在这里,等痊愈之后还能和舒少白一起周游世界呢。”
萧千夜听到这句话,心里微微一震,目光顿时黯淡的沉了下去,迟疑许久才终于接话:“虽然舒少白是吞噬了夜王了古代种,有着和夜王极为相似的能力,但是如果上天界真心想对付凤姬,他很难能护她周全。”
云潇沉默了片刻,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喉咙又仿佛被卡住没有发出声音,萧千夜抬头看着她,用力攥着自己的拳头,只觉得掌心里都是虚汗:“还有你的族人,他们为了逼你,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放心,我的族人都很团结。”云潇最终只是喃喃,用轻到听不见的声音道,“他应该也不会逼我的,事实上当时在无言谷他就答应放我走了,只是……”
云潇顿了顿,找了理由对他咧嘴笑了笑:“只是我不知道他到底把你扔到哪里去了,世界这么大,我又不会他们的点苍穹之术,我爹倒是会一点,但技术和你半斤对八两,如果一点线索都没有,岂不是又要找到猴年马月?所以我才一不做二不休假装答应他,骗他带我去东济找你的嘛!反正我们就留在浮世屿,上天界找不到的。”
萧千夜没有接话——仿佛是为了让他安心,这件事情她已经有意无意的强调了几遍,然而越是这样,他心底的恐慌就越多。
大概是为了掩饰内心的真实情绪,云潇立刻又从篮子里翻出了另一种灵菇递给他,指了指他胸膛的伤口说道:“这里是被古尘刺伤的吧?还好已经用龙鳞止住了血,快试试这种灵菇,灵霜说这个对治伤最管用了……”
“阿潇。”萧千夜按住她的手,将灵菇放回了篮子,两束目光对视的瞬间,整个树屋忽然间就陷入了寂静,云潇心虚的低下头不敢看他,却听见一声淡淡的笑在耳畔响起,“阿潇,小时候我总是觉得你贪玩任性,又不爱练剑又喜欢偷偷溜出去玩,我从小就被我爹管的很严,从记事起他就按照军营的规定对我严加管束,所以到了昆仑山之后,你热情开朗,没有一点贵族小姐该有的矜持,真的让我好不习惯。”
“我又不是什么贵族小姐,不讲究那些。”云潇小声嘀咕,奇怪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好好地忽然说起这些往事,萧千夜还是认真看着她,只是眼里一点情绪也没有,仿佛只是在出神的呢喃自语:“我知道自己是要走的,而且只要走了就绝对不会再回去,即使大家都说师父更偏爱我,但我清楚师父的衣钵最终都会由天澈继承,你是论剑峰大峰主的女儿、是掌门师父的弟子,也是天澈的师妹,你就是那个最好的左膀右臂,一定能携手将师门的训诫发扬光大。”
“我?”云潇忍不住轻声问,心里有一种奇特的复杂感情,“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
“嗯,我说了你一贯贪玩。”萧千夜毫不避讳的接话,让她脸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后来师父让我陪你,甚至让我教你剑法,我想着不能让你那么散漫下去,总是一大早就把你喊起床,我希望你能好好练剑,将来不仅能帮着天澈壮大昆仑山,你也能保护好自己,毕竟是个从小生活在山上的女孩子,山下的世界是复杂的,你的性格很容易被骗被欺负,有一门手艺加身,以后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你应该也能保护好自己。”
说到这里他终于苦笑起来,似乎是艰难的咽下一口酸涩的沫,睁大了眼睛,眼神宁静又干净:“很奇怪吧,那时候我只有十几岁,却在思考未来很远很远的事情,每一样都没有把我规划入你的人生,只希望你能独立自强。”
“那现在呢?”云潇靠在他的怀里低声追问,听见他的心跳不知受到何种情绪的影响正在剧烈的跳动,萧千夜深吸一口气,身体有些不受控制的微微左右摇晃,“现在?现在我很不得打断你的手脚,也想把你绑在身边。”
“喂!”云潇忍不住被他逗笑,眼里却是一瞬间不知不觉的被泪光湿润,萧千夜苍白的脸上终于浮起了一丝淡淡的血色,“人真是很奇怪的生物,那时候的你被身上未知的‘怪病’所扰,无论是练剑还是法术都必须小心翼翼,可我还是强硬的要求你认真学习,现在的你已经有了皇鸟的原身,有了神界天火的力量,而我却想把你重新变成一个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的小师妹,连我自己也觉得可笑。”
这些回忆锋利如刀,让他的紧紧抱着怀中的女子,薄唇颤抖着似乎要说什么,却终究硬生生咬住了牙,只是低下头去轻轻舒出一口气:“你要是什么都不知道该有多好啊,什么浮世屿的凤凰原身,什么神界的天火,还有那个阴差阳错逃到人界的魔神破军,我不在乎,我一点也不在乎,我醒过来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带着你远走高飞,可我知道……我知道你在骗我。”
云潇沉默着,身体的却在他的怀里更加剧烈的晃动,她清楚的感觉到一个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