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在他的两腿之间僻出一条缝隙,到时是刺青还是炮烙,你自己选。
君不封的要害被她紧紧攥在手里,疼得浑身冒冷汗,闻言,他轻蔑地骂道:我知道,你是故意拿茹心激我,茹心和我虽各为其主,可她行事从未像你这般卑劣!
是啊,她不卑劣。我卑劣,我坏,我才最下贱!她一心想的都是为了情郎杀你,而我呢?我是给你下过毒,可我从来就没想害过你!更没想要你死!即便是现在,我想的也是要让你活下去,可你呢?茹心是奈何庄的细作,屡屡陷你于险境,你可以为了她不要自己的前途,甘心赴死;林声竹害你沦落到如今这步田地,你为了保全他的命,也可以低三下四地向我求饶。你是圣父,神爱世人,可我呢?眼泪一滴一滴落到了她的绣花鞋上,大哥,你是怎么待我的呢?
我
他的暴戾又泄得一干二净了。
他想告诉她,不是的,他可以随时为她赴死,他早就做好为她牺牲的准备了。
可终究,他一句话也没能说得出来。
未经发生的牺牲,永远称不得牺牲。
他实际留给她的,只是一个又一个决绝的背影。
她是害过他不假,可与茹心和林声竹相比,小姑娘自始至终都站在他身后,不厌其烦地救了他一次又一次,即便现在对林声竹残忍行事,她也背负着随时可能被屠魔会发现的枷锁。
可他对她做了什么,不光是她在问自己,他也在问。
茹心是切真地害他,他以德报怨,声竹对他痛下杀手,两人一笑泯恩仇。
可小丫头呢?
解萦避开燕云的宽慰,蹭去了眼角延绵不绝的泪花。她从怀里掏出一枚药丸,不由分说灌进了林声竹嘴里。
他本来可以好好活,只需要你向我稍稍服个软,起码在我这里,他能安然无恙。但现在,是你不想让他好好过。那好。现在我给他服下了似梦非梦。服药之后,人会长久地活在自己的幻梦中,无法分辨梦境与真实,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梦境会被现实的真相撕裂,并永远将痛苦停留在这一天。这药会放大人内心的阴霾,中毒者轻则精神失常,重则自杀而亡。我看林声竹也不像对茹心姐姐毫无感情,若将当年之事再走一遍你猜他会如何。
她又从怀里排出几枚颜色大小均不同的药丸,准备抡圆了往林声竹嘴里送。
丫头够了。停手吧。声竹他不该是我们斗气的发泄品是大哥错了,求你了,别再伤害不相干的人了。
现在这么说,早干嘛去了?解萦充耳不闻,还是不慌不忙地往林声竹嘴里塞着药。
君不封情急之下,竟砰砰地朝她叩起头来。
他双臂穴道未解,每次叩头,都是重重一响,仅是片刻工夫,君不封已将自己叩到头破血流,泪眼模糊。
解萦收好了余下的几枚药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赶在君不封要将自己叩到力竭而亡时,她一脚踩到了他头上。
顺着这气劲,他伏倒在地,也再没有直起身体的力气。
解萦还是讥嘲:非要这么逼你,你才乖吗?
她抬脚颠颠他的下巴,示意他抬起头。
开始我就说过,林声竹的生与死,你替他选。非要等到现在,你才学会怎么求我,可惜了,你来得太晚了。现在这求饶,我不接受。
君不封面含苦涩,低声问道:那大哥要怎么才能让你满意?
这样吧,我们来做个交易。虽然你这人一贯言而无信,但我一向言出必行。横竖这毒我也给林声竹下了,他的生死由我。你不是喜欢犯贱吗,不是喜欢以德报怨吗?我可以为了你勉强吊着他一条命。但你呢,你又能为我做什么?
我君不封迷茫地看着她,很快意识到她的意图,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会逃了。
解萦抡圆了手,狠狠扇了他数掌,破口骂道:笑话,你以为你是什么罕见的珍宝,还想靠一直陪在我身边来讨好我?君不封,我给过你机会,但你没珍惜。我求你同我成亲做夫妻,你不许,我应了,我求你和我做一对寻常兄妹,你却借着定情哄我骗我,偷偷跑了。怎么,现在你巴巴地回来了,开始施舍我了,我就要去接受了?人不能这么下贱。你不要脸,但我要。你没有尊严,但我有!
解萦尖利的手指死死划着他的脸,留下两道狰狞的血痕,她沾着他脸上的血渍,将鲜血涂在他干涸的唇上:在我这里,人,你是不配做了,如果你往后自愿为奴,为畜,终生禁锢于留芳谷中,那我可以勉为其难,放林声竹一马。
归乡(四)
像是有什么东西凭空攥住了心脏,一下折磨得他痛不欲生。君不封发着抖,只觉两眼发黑,喘不上气。明明没有挨巴掌,他却在不合时宜的耳鸣,小姑娘的声音忽近忽远,他什么都听不到,只有大脑在尖锐地疼。
等到零星的字句再一次灌入脑中,是解萦语气不善的讥讽:刚才还说要为林声竹求情呢,怎么,一听要回留芳谷,这就开始装死了?君大侠义肝侠胆,不是最喜欢替朋友出头吗?难道是因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