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岭跑步回来,手机应景地响了,看着屏幕上的名字,他哼了一声接了。
“今天他7个月,需要做大排畸。”左佑开门见山,把情况明明白白地告诉赵云岭。
赵云岭轻蔑地一笑:“医生一会儿就来,不劳左主任费心。”
左佑也没再继续纠缠,波澜不惊地问:“赵云岭,他现在也许看见你只是头晕恶心,过了7个月,也许直接吐你身上,越往后对他就越不好。”
赵云岭眯起眼,直接挂了电话。
一大清早,樊季是在心慌和恶心里醒过来的。
2米宽的大床上就只有他自己,赵云岭根本没在,但是这种不适应感实实在在是来自太子爷的气息。
他这才发现,他已经换地儿了,这房间不是他昨儿睡的那间,比那间略小一个规格,应该是赵云岭自己睡的。
抓起被子闻了闻,樊季又开始心悸干呕,大概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就有点儿哭笑不得。
赵云岭,我们赵总、太子党里的太子,幼稚到给自己心上人包裹在自己的原味卧具里,樊季觉得自己有点儿像被天蓬元帅抢回山洞的高小姐。
他大着肚子,尽快地从床上下来,逃离这淡淡柔顺剂香味儿里夹杂着赵云岭气息的床铺,一下就觉得舒服多了。
下了楼,赵云岭果不其然地正在吃早饭,他只要不喝大酒,作息就特别的有规律,这会儿正坐在高脚椅上,在西厨的操作岛上吃饭,看见他下来就看了厨房一眼,立马有人端上来热乎乎的炒肝和芝麻火烧。
厨子把樊季吃的东西端到餐厅正经的餐桌上,跟赵云岭坐的位置隔了有三四米,俩人各吃各的,相对无言,跟在外边儿饭馆儿似的。
赵云岭不跟樊季似的,并不敢平白无故放肆地吃全是大蒜的炒肝,只默默地看着樊季吃了两碗,等他还想吃第三碗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阻止:“别吃了!”
樊季一愣,无端被阻止,显得他多能吃似的,心情就不爽,他看着赵云岭离他那么老远,突然就想起来这人把自己扔进他被褥里的幼稚行为。
“赵云岭,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大早上我闻着你的味儿是恶心醒的!”樊季也不管赵云岭能不能接受,想着自己刚才无端受辱,站在那儿就发脾气,絮絮叨叨骂了半天忍不住扑哧一下散功、笑场了。
仔细想想,赵云岭和展立翔其实挺像的,张牙舞爪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孩子气的心,外人没机会感受,他却深谙。
而且相比展立翔一颗赤子心,赵云岭在他面前的一些行为举止,孩子气更突显。
何幸?只给他一个人看。
不管是十二年前的小霸王还是现如今威风八面的太子爷,赵云岭就是赵云岭,起码在他眼里从来都没有变过。
樊季乍然有点儿发飘,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态度自然就好了。
他主动凑近赵云岭,看了看他吃的馒头、鸡蛋、金汤、小米粥,想起自己在宁夏时候天天早上的粥,应激就开始反胃干呕。
赵云岭皱了皱眉:“你还恶心?”
樊季机械地点点头,却发现赵云岭的气息并没对自己产生多少影响。
“你......”
“我都吃抑制剂了,你还恶心?”赵云岭拔高了嗓子,想起了左佑的话。
“我就是吃小米粥吃伤了,看见就想吐。”樊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赵云岭,你他妈这是何苦呢?
赵云岭已经凑过来了,确定他没事儿以后才从后边儿紧紧抱住他:“宝贝儿,我从今天起不出门了,天天陪着你,陪你把孩子生下来。”
赵云岭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他爱的人肚子里有别人的孩子,他还能坦然地把这件事儿宣之于口。
樊季知道他说得出来就做得出来,不禁想起那天看见的韩啸,一脸的病容、虚弱得不成样儿,一身带着浓浓的消毒水味儿、药味儿.....还有只有他能感觉到的麝香和马鞭草味儿信息素。
毫无征兆地,他硬了......
光想想就硬了。
樊季心跳得很快,脑子里乱糟糟的,靠在赵云岭怀里一动都不敢动。
越来越明显的,对别的有多排斥,他就有多渴望韩啸,本能是永远不能改变的。
情欲的牵动下,韩啸这些年对他的好、为他做过的事儿,一股脑儿都翻涌上来。
游戏里给他砸最好装备的韩二、酒吧外边儿紧紧搂着他的韩二、抱着他爸骨灰跟他一起哭的韩二、在非洲往死里打撞死他爸凶手的韩二、给他爸和援非工作人员做纪录片的韩二......
以及在他不知道的时间和地方,默默为他做了更多更多的韩啸。
不是所有的感激和喜欢都能黑白分明,他对韩啸的感情就是。
几份不能正式、不能公平对待的感情摊在他面前,他只能逃避、只能谁都不要,归根结底终究是因为在意。
突然间地,赵云岭蹭了蹭樊季的脖子说:“樊樊......如果哥惹你不高兴